銀灰色的奔馳滑出醫院駛上寬闊的馬路,車速極快,以至於車尾部四根粗大的排氣管伴隨著發動機的悶哼聲不停的向外冒著火星,入夜後的街道上已經沒有太多的行人與車流,此刻從遠處望去那輛頂級跑車更像一隻銀色的飛鳥急速穿行在漆黑的夜幕裡。
在醫院裡窩了一肚的火的陸文修沒有回家而是在馬路上漫無目的遊走,油門幾乎被他踩到了底部,繁華的街景,炫目的霓虹飛快的倒映在幽深如潭的眸子裡暈開一片蕭瑟,他皺著眉,英俊的臉上滿是懊惱的情愫,因為夏若菲那張自以為是的小臉不停的在腦海裡閃現。
他覺得自己真是吃飽了沒事乾甚至有點犯賤,兩天一夜沒有合眼守著她做完手術,守著她被推進病房,好不容易忙完了公司裡堆積滿案的工作就急急的趕來醫院就是想看看她究竟恢複的如何了?沒想到見了麵換來的卻是她的淡漠與躲閃?
她要換病房就讓她換好了,反正身體是她的跟自己有什麼關係?陸文修死死的握著方向盤心裡一度有種想要捏碎它的衝動,似乎隻有這樣才能稍解胸中的鬱悶,其實到現在他也沒搞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剛才會那麼憤怒,根本不管她還是個重症病人就摔門而去?也許歸根到底自己煩燥的根源是夏若菲眼中的疏離吧?
‘叮鈴鈴’手機悅耳的鈴聲響起把陸文修從淩亂的思緒中解脫出來,他放慢了車速瞄了一眼屏幕上那組熟悉的號碼卻並未接聽,隻習慣性的把手機甩到副駕上繼續開車,半天手機鈴聲竟沒有任何停止的征兆他終於不耐煩的撿起手機狠狠的按下了接聽鍵。
“喂,哪位?”
“文修,是我”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甜美而柔和的女聲,麵對陸文修的冷然那聲音似乎帶著某種喜悅隻是很快又被失落所替代。
“哦,是你啊”陸文修當然也聽出了端倪,語氣稍緩了一下。
“文修,你現在在哪呢?怎麼這久才接電話啊?”電話裡女人頓了頓,語氣裡帶著幾分薄責分寸卻拿捏的剛剛好,即不會讓陸文修覺得反感又淺淺的道出自己心中的幽怨,這就是方悅,一個美麗又聰明的女人。
當然她柔若無骨的聲音也恰如一柱清泉很快澆滅了陸文修心中的煩躁,雖然男人依然不鹹不淡的應著但生硬的語氣明顯有所好轉“我在外麵正要回家,有什麼事嗎?”
“原來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女人軟軟的語調裡再次溢滿了失落,饒是像她這樣修煉的爐火純青的功力在陸文修的不屑與放任之下也變的毫無用武之地,方悅在心裡恨的牙直癢癢卻不敢造次,因為她太了解陸文修這種男人了,所以電話裡她並未因男人的冷淡而改變語調“今天是我生日,你不是說過要陪我共進晚餐的嗎?人家可是做了一桌的飯菜正等你呢?你居然連這個都忘了你說我該怎麼罰你呢?”
溫柔的聲線不斷刺激著陸文修的聽覺,自己有答應過要陪她共進晚餐嗎?為什麼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什麼生日、晚餐都是借口吧?車內陸文修麵無表情的直視前方,為什麼女人總喜歡用這種方式來跟自己見麵呢?他沒有出聲即不承認也不否認,隻是清晰眩目的觀後鏡裡記錄了男人棱角分明的唇邊似有若無的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冷笑。
“文修,你在聽我說話嗎?”一拳打在棉花團裡的方悅找不到任何反彈的感覺彆提心裡那個彆扭了,男人的態度讓她真的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是好,自己又該不該將這樣的謊言繼續?
不可否認方悅隱晦的邀請讓陸文修心中曾經為夏若菲而糾結的情緒略有舒展,對於跟方悅的關係他一直認為他們之間談不上情人更談不上戀人,無非是大家開心的時候就在一起,女人他向來不缺而方悅屬於比較聰明的一個做任何事情都是點到為止、進退適度。
有時候聰明的女人會讓男人很放鬆,恰好現在他就需要這種放鬆的感覺,所以他決定接受方悅的邀請“在聽,剛好我也沒吃飯,不如一起吃宵夜吧”
“好,那我在家裡等你”掛了電話,方悅臉上終於浮起一絲勝利的嬌笑。
陸文修在街口處一個急刹車調轉車頭駛向郊區一個高檔公寓,一刻鐘後銀灰色的跑車緩緩駛入方悅所在的單元樓下,張揚的車門朝上抬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一身休閒裝扮的陸文修便出現在方悅的視線裡,說真的這個男人真是帥到了極致就連下車、鎖車這麼單調的動作在他身上就是有一種說不出的瀟灑與不羈。
方悅再一次站在碩大的鏡子前整理著身上那件價格不菲的連衣裙,深V的領口、同色係流線型的蕾絲花邊把自己胸前那片若隱若現的風光襯托的恰到好處,貼身的剪裁裹著自己纖潤的腰肢,性感女神這四個字她自信是當的起的,她滿意的在鏡前轉了個圈,相信隻要是男人見了應該沒有不動心的。
想完最後一個問題自家的門鈴歡快的響了起來,一身妖嬈的方悅開了門,從陸文修冷冷的眸子裡射出的幾分炙熱把她那點虛榮心填的滿滿的,她知道自己今天的這身打扮絕對會勾起男人心底最原始的欲望,所以她毫不吝嗇的施展著自己女性的魅力,她當然有自己的打算。
這些年圍在陸文修身邊打轉的女人不少,隻是這個遊戲美人堆的男人像隻狡猾的狐狸一樣總有本事把自己撇的乾乾淨,真正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彆說他的心就連他的人也未必有哪個女人能真正掌握。
方悅很清楚自己在男人心目中的位置,論姿色她不算上等卻勝在美而不妖、豔而不俗,對於陸文修的青睞說到底還是因為自己是他眾多女人裡比較聰明的一個而已,所以他們之間這種若即若離的關係才會持續了一年以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