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嘗一嘗鹹淡好不好,現在還沒出鍋都好說。”許映謙將盤子放到宋祈麵前繼續翻騰著鍋內豆腐。
宋祈小口嘗了一下點頭道:“鹹淡正好,很好吃。”
說完宋祈把盤中的一塊豆腐都放進了嘴裡慢慢咀嚼吃著,鮮嫩滑口,豆香濃鬱很好吃。這是宋祈最喜歡的吃食了,小的時候跟著父親去集市上買字畫賺到了幾文錢總是會給他買豆腐吃,就是乾巴巴的吃上一塊小宋祈都滿足的不行。
豆腐便宜,一文錢可以買一大塊,他就可以多吃一點可以吃飽所以喜歡吃豆腐,後來父親去世跟著母親姚春翠改嫁到水溪村就很少吃過豆腐了,連飯都是有一頓沒一頓,再後來和許映謙訂了親事就攤上了債務更連三文錢的豆腐都不敢使勁吃了。
許映謙今天炒的豆腐香的讓人落淚,宋祈低了低頭沒事人似的往灶膛裡添柴順便抹了把臉,不明白剛才還在屋裡拿頭撞牆的許映謙這會像變了一個人。
宋祈從小就在父親母親的爭吵聲中長大,後來大一點了也知道父母親也是自小訂了親事長大隻有順從的份。哪怕千般不願也無可奈何。父親宋立安自小中了童生本以為是個貴人沒成想一輩子就卡在了童生上,母親姚春翠開始還貪圖父親的俊秀麵貌後來跟著吃不飽穿不暖也逐漸厭棄,整天爭吵連帶看著宋祈都不順眼。
讀書人想的太多,父親受不了鬱鬱而終,母親姚春翠在改嫁到上溪村嫁的男人是個獵戶,什麼都能乾家裡有大瓦房,褲兜裡有錢不圖長相就圖吃飽穿暖姚春翠帶著宋祈嫁了過來。
在姚春翠脫離了訂親帶來的苦海後又把宋祈推進火坑,宋祈深知這場親事有多麼的會令人難受,可沒想到會讓許映謙那麼難受,所以宋祈挺尊重許映謙的,就自己過好自己的生活罷了這種的自我安慰,所謂的冷漠強橫不過就是偽裝而已。
但讓宋祈難受的是他現在也會和姚春翠那時一樣,下意識將許映謙當成依靠對象,漸漸地因為許映謙的一舉一動而傷心。
宋祈理解,“婚約還在我手上,若是不願意可以找個合適的機會跟娘和族中人說一下,婚約作廢了就可。”
許映謙見宋祈吃得歡喜也高興,喜滋滋往裡麵又滴了一滴香油,突然聞聽此言詫異道:“宋祈你在說什麼?退婚退什麼婚啊。”
灶房裡兩人麵麵相覷,都以為對方要退婚。
許映謙想好好解釋一下剛剛為什麼撞牆,隻怕是宋祈誤會了,“我不想退婚,這次鬼門關走一遭什麼我都看明白了,剛剛隻是在懊悔沒能早點認清差點辜負了你。”
宋祈呆呆聽著,灶膛的火快滅了都毫無察覺,滿心滿眼都是辜負了你四個字。回過神來搖頭道:“沒有辜負了誰,我隻是說現在一切還早,後悔還來得及。”
“我不後悔。”許映謙堅定道:“我不後悔,我還要保證你嫁給我後吃香的喝辣的的。”
本來宋祈還以為許映謙被鬼附身了,就像變了個人,可後麵說的那句吃香的喝辣的可不就是許映謙最常說的,看來這人是真的想明白了呀?
宋祈忍不住小聲笑了一下,許映謙紅著臉道:“彆笑啊,真的,等找個合適的機會跟娘和族中人說的應該是我們的婚事。”
崔銀鳳被許映謙從廚房給推了出來,笑嗬嗬看著自家兒子和宋祈在廚房一個生火一個做飯,做好之後還甜蜜蜜的擱盤子嘗一口。
崔銀鳳雖也是村裡長大的,可這些年經了這些事也都看開了,什麼男人不進廚房在她這都是放屁。所以有空總是叫許映謙做做飯,縱使許映謙萬般不願可也得坐在廚房。
要是真和宋祈訂下了親事來,宋祈天天在外麵這麼跑前跑後的回來了連空熱乎飯都沒得吃可不得心涼嗎。
這當娘的都偏心自己孩子,可在崔銀鳳這真拿宋祈當了自己家人,他倆越是好崔銀鳳就越高興。
很快飯菜被端上桌子,今天費了一大勺豬油炒的白菜豆腐特彆香,就著一碗粥一家人難得這麼高興。
吃飯的時候宋祈把今天要賬來的一千七百文錢一個一包藥草遞給了崔銀鳳道:“這是周記的兩個月租子,陳記的藥店生意不好,掌櫃的給了包草藥說是最能治娘的風寒了。”
陳記藥鋪,早年間就一直在這租著了。許老爺在世時有錢拿錢交租子,沒錢拿藥抵過,左不過家裡大小的病不用再去抓藥了。
現在這收上來的兩家鋪子租金可以不用去還債了,剩下的要還也是許大山去還。
崔銀鳳把錢又推了回去,像是在教導宋祈一樣道:“娘不要了,以後這錢都歸你放著了,左右這倆天就把你倆的親事給訂下來了,你也要存點錢了。”
說著崔銀鳳又看了看兩個人放下了碗筷鄭重道:“既然說到了親事咱們就來算算,等到咱們東邊那房子打掃乾淨了就當你們的新房。現在手裡頭有點緊張婚事可能辦的不大,隻是走個過程,隻怕得委屈了宋祈。”
崔銀鳳也沒光顧著自己說,邊說還邊看著許映謙得臉色,見兒子沒有不悅反倒挺高興的很是欣慰。
許映謙和宋祈當初的訂婚就是十兩銀子和姚春翠走完了娶親儀式,都是十八歲成人的年紀了。除了婚契沒訂,該走的禮都走了,下聘婚書都有,早就名正言順了,隻是許映謙鬨得才分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