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園的長椅上,媽媽從路邊的自動販賣機裡拿回兩聽果汁,兩人邊看著斑駁樹影下的夜景邊斷斷續續的說著話,突然,媽媽很認真地看著她,問道:“小蘭,我和你爸爸分開,你有怪過我嗎?”
“啊,什麼,媽媽,怎麼突然這麼說?怎麼會呢,已經過去那麼久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怎麼會怪媽媽呢?”她一下子愣住了,根本沒有想到媽媽會問這個。
“對不起,小蘭,我知道你嘴上這麼說,其實心裡還是很在意的.......”妃英理自嘲地笑笑,“我不是個儘職儘責的好媽媽,真的很抱歉,我應該把你帶走的,我知道當初分開時你還太小——”
“媽媽,彆這麼說,當初是我自己決定要跟著爸爸的,不是媽媽的錯。”她急忙打斷媽媽的話。
“不對,蘭,不對,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選擇跟他生活不是因為你想跟著爸爸,而是因為他需要人照顧!他是個成年人,是丈夫是家庭支柱,他理應照顧好你才對;我知道,你一直希望我們兩個重歸於好,但是你知道我們為什麼分開嗎?”妃英理猝不及防發問道。
“!?...啊,那個,我那時候太小了,隻記得你們經常吵架,不知道具體原因....”蘭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聲音越來越小。
媽媽攬過她的肩膀,看著她的眼睛說:“我一直都不擅長廚藝,我有在努力練習但是效果甚微,哪怕是之前腿受傷了也在嘗試著為他做料理,我知道他當初總是嘲諷我做的難吃是想讓我休息,可是,你爸爸,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想過嘗試著替不擅長廚藝的我做一頓飯,——哪怕一次都沒有。每次他喝了酒弄出麻煩時總有各種女人左擁右抱,我知道他們沒有到那一步,但是我真的無法忍受他身上各種各樣的香水味和口紅漬,有時候我也弄不懂,曾經那個雖然嘴硬不承認,但是滿心滿眼隻有我一個人的男孩怎麼就不見了......”
她看著媽媽盈滿淚光的眼睛,不知道該說什麼,還沒等她開口,媽媽繼續說道:‘他總是想一出是一出,從來不理會後續的問題;比如當初他回來已經是深夜,我不做飯他也絕對不會去做,在外麵沒有餐館營業的情況下他隻會找點東西填填肚子然後第二天接著數落我。他隻想著我們結婚是好事卻從來沒有想過我的事業,他隻是滿不在乎的說,你上班沒辦法兼顧孩子,好好休息我來養家,突然我好像不認識他了,他明明知道我有多熱愛我的工作,可是當時包括他在內的所有人都覺得這是理所應當的,我不知道該怎麼辦,隻是稀裡糊塗的點了頭。所以,在你出生後其實我辭職了,直到你上幼稚園我才又找了另一份工作。哪怕我們分開時,他隻想到我工作忙沒辦法照顧你,卻根本不考慮他更不懂得如何去照顧你,之後他也不用想了,因為你反而擔起了照顧你爸爸任務,你是個好孩子,蘭,但這本不是你需要做的。’
蘭很震驚,她從來不知道一向把工作看的比什麼都重的媽媽會因為她而辭職回歸家庭。
“蘭,媽媽很愛你,事到如今我已經不再糾結於當初的選擇,但是我不希望你因為我和你爸爸之間的關係而受影響。我們已經過了為愛情不顧一切的時候了,之後的路怎麼樣都該是我們自己的決定,媽媽很感謝你這麼久以來為家庭,為你爸爸的付出。你要上大學了,將要開始新的人生了,媽媽不希望你總是被迫承擔起本不必要的責任,以前也好,以後也罷,希望你能做自己。”
妃英理無奈地歎了口氣,意有所指的看了她一眼:“媽媽也希望你將來能和你喜歡的人攜手共進,而不是一昧的被動等待。”媽媽說完抱了抱她,轉身離去。
她知道媽媽指的是她和新一的事,自從休學旅行過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新一了,後來甚至連電話都很難打通,每次隻有冷冰冰的郵件。
從那之後,她感覺很多東西都不一樣了,好像之前怎麼也看不透的東西也開始逐漸明了,仿佛一夜之間就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