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行熱淚，順著她的眼角無聲地緩緩淌下。想到那些溫暖而瑣碎地往事，她終於無法抑製地嚶嚶啜泣起來。一旁的周睿和熙言聽到動靜後不約而同地驚醒，並迅速朝她圍攏而去。

“曉曦......”熙言心痛地看著這個數日之內曆儘人間悲歡離合的好友，頓時就紅了眼圈。

“昨天，我們在海邊的時候，曉陽就在那裡......”曉曦眼神呆滯地看著天花板，自顧自地喃喃道：“或許那個時候，他正在拚命地呼救，正在拚命地掙紮......而我卻坐在那裡....什麼都聽不到......什麼都看不到......熙言...我...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要怎麼跟我爸媽說這些.......我要怎麼說啊......”

“曉曦，聽我說，你現在要堅強。”周睿極力掩飾住自己的情緒，緊握住她的手：“你父母年紀都大了，他們如果看到你這樣，肯定更接受不了。後麵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你要快點振作起來。”

曉曦突然“哇”的一聲嚎啕大哭道：“我也接受不了啊......我要怎麼才能接受一個活生生地人突然就這麼不見了呢......曉陽他...他才二十五歲還不到......才多大啊......天...我還有什麼臉去見我爸媽...還有什麼臉去見他們啊......”

從不輕易掉眼淚的熙言聽到這番話也終於無法抑製地淚如雨下。她眼睜睜地看著曉曦如此傷心欲絕卻又愛莫能助，而所有能想到可以用來安慰她的話，在這一刻都顯得那麼地蒼白無力，沒有任何地意義可言。

“聽著曉曦！”周睿雙眼直視著她：“我知道曉陽的事對你打擊很大，我也知道你不可能這麼快就能走出來。但是，你必須要學會強迫自己去麵對，就像我，我是醫生，每天都有可能去麵對這些生離死彆，如果我不能以平常心來看待這些殘酷的人和事，我怎麼能當好一名醫生呢？曉陽已經走了，他再也不可能回來，從現在開始，你必須要讓自己去麵對這個事實。而且，你要配合我們處理曉陽的後事，包括你父母那邊要怎麼交代，是讓他們來一趟美國還是將曉陽在美國火化後再帶回中國，這些都必須要由你來決定......”

“我不要聽！！！”曉曦終於崩潰地坐起身來大聲哭道：“你走！你給我走！我不要聽你說這些大道理！！！他不是你的弟弟，不是你的親人，所以你才能這麼冷靜......你走......你馬上給我走！”

周睿平靜地看著她，一言不發。一旁地熙言見狀立馬急急地跑過去將他拉起來往門口推：“好了好了，周睿你先出去吧，她現在這個樣子，你就彆刺激她了，等她情緒好點兒了再說。”

把周睿送走後，熙言默默地關上門回到病床邊，欲言又止了好幾次，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曉曦呆呆地看著對麵牆上的時鐘緩緩開口：“熙言......”

“嗯？”她小心翼翼地應聲。

“我...我想回家。”

“回家？你是指......”熙言沒來由地一陣傷感。

“回杭州，回自己的家。”曉曦仍舊直視著那時鐘，神情哀傷：“美國這個地方，為什麼總是讓我傷心呢？現在，曉陽又不在了，那我還留在這裡乾嘛呢？沒有意義了。”

熙言頓時難過得無以複加：“可是...你走了，我也會難過的......”

曉曦緩緩地轉過頭看著她。然後，兩個人就這麼默默無語地對視著，任由眼淚如小河般在彼此的臉上奔走......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