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先走吧~我想看看日出再走”
“嗯”
至到林蔭深處都看不到伊爾謎的背影,千與突然開口喊道:“出來吧!”
偌大的森林,蔥蔥鬱鬱,一陣大風卦過樹葉“唰唰”作響卻空無一人。
“難道真的要我親自去請你才會出來嗎?”千與拂過吹亂的褐發挽在耳後,淡淡地說道:“還是說你在生我的氣,伐克大叔!”
直到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千與喊出,躲藏在樹後的伐克才確定自己被發現了,這才從一顆大樹身後走出來。
“小姐……”他欲言又止,不知該怎麼解釋現在自己的行為,隻得問道:“小姐,您是怎麼發現我的?”憑他的本事如果想要隱匿起來即使席巴這種高手在場都不一定能發現的了,所以他十分不解根本沒有任何力量的小姐竟然能那麼確定自己就在這躲在這附近。(他忘了千與曾經發狂的那次經曆了)
“這很簡單啊~”千與見他自動走了出來,笑笑就走近他身旁,隨便找個棵乘蔭的樹靠著,偏過頭調皮地眨眨眼:“我啊~聽到守非在電話裡報告說隻有柯拉跟馬裡兩人回去就猜到大叔可有因為不放心我一個人待在這裡,轉折又回到揍敵家附近想要保護我對不對?”
伐克微黑的臉一窘,移開了與千與亮晶晶的褐眼的對視,暗自慚愧竟被這小丫頭完全看穿了他的心思。
“大叔,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你彆說隻是因為你是我雇傭的保鏢才這麼儘心儘力哦,我才不信呢~你這種關心完全超出了主仆關係,如果你不說出能讓我信服的理由我可能會再次請你回去的哦~”千與閉上眼睛漫不經心地說道。
“我……”似乎有點難以啟齒,伐克嘴張了幾次都又閉上了。
“不用急,慢慢說就好了”看他那麼為難,按平時千與讓他繼續隱瞞也沒關係,反正她並非真正的蕎菲,但是如今他的力量是千與迫切需要的,也是赫斯特家需要的,如果能弄清他們關係的深淺才能進一步作安排。
他抬眸定定地看著千與,見她十分堅決,心下明白今天也許真的無法再拖下去了,他深深地歎了口氣,便隨手撥出腰間的長劍用力插進土裡,然後就地坐下,像是準備訴說一段漫長的故事。
千與見此也明白,事情也許並非一言兩語能講明的,所以她也不急,也不催促,隻在一些旁靜靜地等待著。
最終過了很久,他似乎醞釀夠了勇氣才開口:“我……我是你舅舅!”
千與等了這麼久隻等來了這麼一句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話了,但也足夠讓她震驚的了~
什麼?!是舅舅?原本千與一直認為他會是蕎菲的父親呢~像是初戀情人因為某種原因或誤會,最後帶球跑掉了,然後在危險之際遇到對她一見傾心的蕎菲爸爸,最終就嫁給了他並生下女兒,十多年後偶然遇到才發現,原來自己還有個女兒,於是在初戀情人去世的當下,立馬父愛發揮的全部作用,打算拚死也要保護好這失而複得的女兒。以上劇情在得知真相後瞬間碎成一地了。千與深感可惜!
“舅舅是嗎?這麼說你是我媽媽的哥哥,但是為什麼從來沒有聽說過你呢?”從守非那裡得知蕎菲的媽媽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甚至連身份都沒有的人後來是因為跟喬叟赫斯特結婚才擁有了合法身份的,那麼她這麼大一個哥哥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因為她不能說!”他答道,語氣有點懨懨的。
“為什麼?”千與緊接著問。
這時他抬起頭來水藍色的雙眸閃著難辯的神韻,眉宇之間顯得凝重:“你知道為什麼我們會沒有身份嗎?”
千與想到什麼,眼中閃過一絲光芒,難道他們是從流星街出來的!雖然已經有一定的認知但千與還是搖搖頭,千與可能知道但蕎菲卻不會知道。
“流星街!我們是從哪裡出來的,一個地獄一樣的地方!雖然是這樣的地方卻對我們來說卻是唯一能存在的地方”說是流星街他臉上分不出是懷念還是痛恨。
流星街,是地獄一般的地方,那麼從地獄爬出來的又是什麼呢?千與眼中的諷刺一閃而過。
“為什麼媽媽出來了,你卻沒有在她身邊?”千與站直了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當時我跟辛德瑞拉一直都想要去外麵的世界,一直渴望著能走出流星街,但是就算我們出去了也隻有死路一條,沒有身份背景的流星街人,幾乎無法正常地在一處生存下去,而且隻要一被發現絕對逃不過被殺的可能,雖然明白這些道理但辛德瑞拉還是一個人偷偷地跑了出去。我不知道她是怎麼樣一個女孩子能逃出去的,總之在一個稀疏平常的晚上我失去了她的所有消息,無論怎麼找都找不到,即使是一具屍體……”說到這裡他眼裡隱藏的傷痛也流動出來滴在千與的心上。這時她仿佛能看到他瘋狂地找著不知生死的妹妹,一麵希望著一麵絕望著,那到底是種怎麼樣的感受呢?千與眼中的神采起來起朦朧,慢慢地腦海中的畫麵變成另外一個臧藍色頭發的少年在一片火光廢墟中不斷翻找著,染上火光的臉上血斑點點,他如鋼鑽般鋒利的金眸染上瘋狂的色彩地找著失去的東西……明明沒有什麼特彆的感覺千與卻慢慢流下了淚。
“小姐!”伐克驚呼聲震醒了陷入夢境畫麵的千與。
她伸手一摸臉上淚跡,不明所以。剛剛發生什麼事了?她怎麼莫名其妙就流淚了呢~
“小姐,你怎麼了?”伐克緊張地走上前關心道。
“哦,剛剛……可能聽得有點感動所以……嗬嗬不用在意,你接著說吧!”千與胡亂地擦了擦臉不再走神了。
“感動?並沒有什麼好感動的,一切隻是為了生存下去,我雖然很想找到妹妹,但……最終還是屈於現實離開了原來的住所,跟著更強大的同伴一起尋找更理想的地方活下去,真到我們都有足夠的力量能走出流星街為止,一出流星街後我才知道原來沒有身份的人連要去哪裡都是舉步維艱的,最後我隻得去參加獵人考試,最後很險才得到獵人資格證書,那之後才漸漸活得像外麵的人一樣。”他很平靜地訴說著自己的一切,沒有剛剛談起蕎菲媽媽那麼感情外露,很多地方更寥寥幾筆帶過/
“原來是這樣啊,那你怎麼知道我媽媽就是你妹妹的?這麼多年當年的媽媽也變了很多吧你怎麼確定的?”千與問。
“其實我並沒有認出她來,唉~老實說因為她實在變了太多了,完全變成了一位貴夫人,我真的無法想象她會是我那瘦弱病殘的妹妹,但是辛德瑞拉卻一眼就認出我來了,後來多方打聽我的曆她才來與我相認,當是我真的無法形容心裡的感受一直認為已經失去的寶物再一次回到自己手上,一直訴求著的願望實現了,一直為自己沒有堅持到最後而懺悔的內心,我哭了,我抱著她發誓絕對會用所有的力量去守護她,可是結果……”伐克低下頭在千與麵前露出了那比哭還難看的臉。濃烈的無力與哀傷如黑色蔓藤一樣纏上他,拖著他一起下地獄。
見此,千與於心不忍,伐克是一個堅強穩重的人,能讓他露出那麼脆弱的表情,千與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些什麼事似的。
“嘿!舅舅,媽媽還跟你說了其它什麼沒有?”千與看不下去了,不能再讓他這麼沉浸於悲傷與後悔當中了,她走上前雙手用力在他肩上一拍,強行叫醒他回恢精神。
“呃~”他一時之間並沒有明白千與為什麼要拍他,反應過來後暗自慚愧自己雖然失去了妹妹,可蕎菲也失去了母親,自己反而沒有這侄女穩重,要她來安穩自己。
“舅舅,趕快回神啦~媽媽到底跟你有沒有說些彆的什麼?”千與搖搖他的肩膀催促道。
“彆了,蕎菲彆搖了,我說我說”一下子他們的關係已不再是小姐與保鏢了,蕎菲既然認了他,他以後永遠都是她的舅舅,他會代替她的父母守護她讓她快樂地長大然後結婚生子一生平安。
“你想知道什麼?”他問道。
“嗯?”千與想了一下就說:“舅舅,媽媽有跟你交待什麼特彆的事嗎?特彆是在他們出事的那幾天內?”
伐克見她一臉認真也認為此事必然很重要,於是努力回想著:“其實那幾天辛德瑞拉很平靜也沒有特彆說了些什麼,隻是有他們出事前一天,辛德瑞拉來到我的住處跟我說了一會兒話,然後就讓我好好保護你即使他們……”這時他突然停下來眼睛瞪得很大,震驚地接下去:“……即使他們不在了,也要護住你……”
“她真的這麼說?”千與急切地問道。
伐克愣愣地點點頭。
“這麼說果然一切都不是意外,肯定有人在背後策劃好了這一切就等著他們死在那場飛機事故中”千與皺眉斂目地看著地上,心思卻圍繞著發生的事情和已經得到的線索進行分析。
不管怎麼想所有事情的關鍵人物就是艾德羅赫斯特與傑斯赫本兩人,一人是最大利宜獲得者另個一個就是喬叟赫斯特買凶暗殺者。
如果這兩人……啊~千與突然站起來就往揍敵客家方向跑去,跑了幾步停下來朝著不明所以的伐克揮揮手:“舅舅,我先回去了,你也趕緊回去把這件事告訴守非讓他等著我的電話晚些時候我有事要跟他說。”
“等一下,菲兒~我回去了你怎麼辦?”伐克急急地在她背後喚道。
“沒事的,你要相信我,這麼久不都是安然無恙嗎?”千與笑笑便跑走了。
望著她急衝衝的身影消失後,伐克一直靜靜地坐在原地,許久之後他突然抬起頭來,隻見那張穩重正直的臉突然一下子猙獰起來,該死的!他一拳打在地上竟將半徑幾米的土地都塌陷了。此時他水藍色的眼睛不再複有準冷靜隻剩一片恨意,他暗中起誓詞:我絕對會讓所有傷害辛德瑞拉的人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