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求你,不要這樣對我(1 / 2)

二嫁帝王 小舟遙遙 5648 字 9個月前

【5】/晉江文學城首發

接連追問叫李嫵再難繃住淚意,眼睛一眨,清澈淚水便從雪白頰邊滾落:“是我先違背昔日誓言,我對不住你……”

說完這句,她哽噎到再難開口,隻重重閉上眼,由著淚水洇濕麵頰,她儘力調整情緒,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然而裴青玄並不想叫她冷靜,掌心遽然加重力氣,直逼得她吃痛睜開了眼,他沉著臉道:“你當然對不住朕,隻是朕現在要的是回答,不是你這一句輕飄飄的對不住。”

他彎下腰,倆人距離陡然又近了幾分。

那雙黑涔涔的眼眸如草原上盯住獵物的鷹隼般銳利,偏偏說話的語氣卻那般溫柔,仿佛彼此愛濃時的親昵誘哄:“阿嫵,告訴朕,你答應與楚明誠成婚時,你將朕置於何處?”

男人溫熱的氣息若有似無拂過麵頰,李嫵隻覺鼻間都充滿著他身上的龍涎香氣。

太近了,近到她不禁擔心衣裳上若是沾了他的熏香,叫楚明誠聞到了該如何辦?

按照本朝律法,龍涎香這樣名貴而特殊的香料,隻有皇帝和太子可用,如果真的沾上,楚明誠一嗅便知她與他見過。

想到這個隱患,李嫵的身子下意識往後仰去,原本隻是抵著的手肘,也擋在倆人身前:“陛下,你先鬆開我……”

裴青玄看她已無後路可推,卻仍百般躲閃,生怕與他沾上半點關係似的,不禁嗬笑一聲:“還真是個貞潔婦人。”

壓著輕蔑尾音,他一把扼住橫亙在兩人之間的手,不由分說舉過李嫵頭頂,壓於那高大粗.壯的朱漆圓柱上。

“你在替誰守貞呢?”

帝王虎視鷹揚地睨著她,俊美眉眼間滿是嘲弄:“替楚明誠那個平庸之輩守,也不願替朕守?”

沒了手肘的抵擋,兩人的身軀幾乎要貼在一起,李嫵心底一陣發虛,眼見他低下頭來,她麵色發白,再顧不上衣襟未係,騰開手就去推他。

然而在常年習武的高大男人跟前,她那點纖弱力量簡直微不足道。

還不等推開,左手就如右手同樣的命運,被扼住腕壓上了柱子。

“都這個時候了,阿嫵還要做無謂的掙紮?”男人手掌寬大,單手便足以扼住她雙腕。

如此一來,本就叫李嫵羞憤難當的情況頓時變得更加不堪,方才她本就來不及係上裡衣帶子,現下雙手被束縛壓過頭頂,她上身被迫朝前挺去,裡衣立刻朝兩側敞開,霎時間,那件貼身的淺粉色繡玉蝶幽蘭的兜衣就這般明晃晃地顯露在男人眼前。

眼見她那張雪白的麵孔迅速泛起緋紅,裴青玄眉心輕擰,垂眼看去,心口猛地一跳,眸色也暗了暗。

隻見昏暗朦朧燭影間,玉蝶蹁躚,幽蘭葳蕤,蜜桃隆起,雪膩酥香。

裴青玄忽的想起夏日裡長安貴族常用的解暑點心,精致沁涼的酥山。

將冰塊搓磨成細膩冰沙,手巧廚娘將冰沙捏作山巒狀,又以新鮮牛乳澆上,入口香軟細膩,有的府上喜歡用“貴妃紅”或是“眉黛青”將雪白酥山染作紅或綠色,裴青玄卻不愛加那些花裡胡哨,隻喜食雪白酥山,或以初夏櫻桃點綴其上。

想起櫻桃酥山的清甜,他眸光輕閃。

“還請陛下放開臣婦!”李嫵實在難以忍受此等姿勢,尤其是男人打量的視線,叫她羞憤欲死,她掙紮著想抽出手,卻如被釘死在案板上的魚肉,毫無反抗的餘地。

眼見那抹羞紅已蔓延到修長脖頸,裴青玄語氣淡淡:“阿嫵,還真是長大了。”

深暗的視線從玉蝶幽蘭挪開,隻經過她鎖骨上的那枚紅痕時,驟然停下。

猶如白壁蒙瑕,無比刺目。

他雖未碰過女人,對對風月之事卻也有所知曉,這紅痕因何而來,一猜便知。

淡淡的粉紅,那樣新鮮,想來剛弄出來不久,也許就是在昨夜。

昨夜啊。

多有趣,他當作寶貝看著長大的小姑娘,轉眼成了旁人的妻,再彆重逢,身上還帶著彆的男人留下的痕跡。

裴青玄眼底劃過一抹冷戾,再看她雙眉緊蹙,滿臉寫著對他的抗拒,眼中戾氣愈濃。

“阿嫵這裡弄臟了。”

男人骨節分明的長指落在精致鎖骨上,狠狠揉搓著那抹礙眼的紅痕,語氣卻無比溫柔:“朕給你擦乾淨。”

可這痕跡又不是表麵灰塵,哪裡擦得乾淨,他越是用力去揉,那紅痕愈發明顯。

李嫵又痛又難堪,便是再冷靜自持,到底是個年輕媳婦,哪裡受得住這般羞辱,她淚盈於睫,搖頭看著他:“陛下,我求你……你放開我……”

“哭什麼,朕好心幫你。”看著那淡淡粉色被揉成鮮豔的緋紅,裴青玄眸中冷意愈發洶湧。

那該死的楚明誠。

他就該割掉姓楚的唇舌,拔光他的牙齒,再剁掉他的爪子。

“求你了,你彆這樣……”

李嫵烏眸含淚,試圖讓他冷靜:“當年之事我已然與你說清,我違背誓言改嫁他人,固然不對,可那時我彆無選擇,總不能空守著一個虛無縹緲的誓,看著母親病重、家中落魄,我絲毫不顧?陛下,人活著總是要向前看的……”

她眼圈通紅,語氣哀婉:“何況都過去三年了,我已嫁給楚明誠,您成了天下之主,九五至尊,大家苦儘甘來,各有各的日子,你又何苦還計較過去的事……”

擦拭的動作停住,裴青玄掀眸看了她好一會兒,問:“是楚明誠挾恩圖報,逼著你嫁給他?”

李嫵愣了愣,而後訥訥答道:“不…不是。”

裴青玄眯起黑眸:“他有恩於你家不假,然報恩的方式許多種,為何偏要你以身相許?”

猶記初聞她嫁於旁人的消息時,他才從雪崩逃生,重傷在床,忽而此訊,心神俱碎。

那時距他離開長安,才將半年。

半年前,她於灞橋含淚送他,並承諾會在長安等他回來。

哪曾想不過短短半年,她就琵琶彆抱,風風光光嫁進了國公府。

“就這樣迫不及待想當世子妃?”

不等她答,裴青玄掀唇輕笑:“也是,當不成太子妃,能撈個世子妃當當也不錯。聽聞那時長安眾人都羨慕你命好,便是家裡落魄了,仍能以正室夫人的身份嫁去國公府。阿嫵從小就被誇聰穎靈巧,現下想來,的確是個會審時度勢的聰明人。”

這話中譏諷太過明顯,李嫵麵皮陣陣發麻,偏他說的都是實話,她無法反駁。

當初信誓旦旦說會等他的人,是她。

半年後嫁於楚明誠的人,也是她。

李嫵心裡明鏡似的,她知道,當年的心動與喜歡是真,後來的審時度勢也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