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種依靠著朋友的幫助才能度過那段艱難時光的人，完全無法理解傅桉的思維模式，“你不用說了，我反倒覺得這樣才是你的性格。”

“隻是。沒有朋友，你出現了像今天這樣的緊急情況，如果不是我好心，你可能就又要被關到禁閉室了。”

池暉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轉過了身去，“所以你最好還是跟他們打好關係吧，不然連個幫忙的人都沒有。”

“我現在已經分化成Alpha，又整天帶著止咬器，沒有人會願意和我這樣的人交朋友。”

見他這低眉順眼的樣子，池暉氣不打一處出來，“你……所以說你既然分化期都穩定了，就不要戴著這個東西了啊。”

傅桉沉默了一會，還是那個回答：“我怕我失控了咬人。”

很明顯，那天郭合的那管針劑引發的事情，給兩個人都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陰影。

而傅桉說“人”的時候也抬起了頭，很明顯的意有所指。

“你沒必要這樣。”

池暉走到餐桌那邊坐下來，兩個人之間隔著很遠的距離，“我也知道你那天不是故意的。如果不是你的話，我恐怕真的因為那支鬼東西被關到瘋人院去了。”

將整件事情的關鍵理清楚後，池暉抬起眼，“真的很謝謝你那天幫我。”

話說出去之後，仿佛一直積壓在心裡的那口氣也終於疏通了。

他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身子，“你不拿我當朋友也沒事，是我害得你不能安安穩穩地分化成Alpha。”

“所以在你分化期過去之前……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你都可以找我。”

之後的半個月風平浪靜，直到風暴中心再次降臨。

——董佳妍回學校了。

“喂，你快看那邊。”

“怎麼了？”

他們這四個人坐在一起可謂是全場矚目。

一個是在學校裡赫赫有名的池暉，一個是前不久突然性彆大變的“Beta之光”，還有一個是自毀腺體的怪物校花。

“一張桌子，坐了池暉、傅桉，還有剛回來的董佳妍！”

有人認出來四人組裡麵的蘑菇頭，“那個是李商儀嗎？還真是怪人坐到一桌去了。”

那人被旁邊十班的人趕緊捂住了嘴，“你小聲點說話，她現在可是和董佳妍一起出名了，某站上幾十萬的粉絲呢。”

“是啊，郭合現在個人信息都在被全網人肉，你沒看上次老師甚至還把新聞發到班群裡讓我們不要學壞嗎？”

李商儀頭都要大了，“所以說剛開始就應該約著去外頭，現在那麼多人看著我們！”

她雖然不懼彆人的目光，但是這四麵八方的人都圍著他們這桌指指點點的，實在是讓她感到不爽。

董佳妍大病初愈，臉色還有些蒼白，但是神色卻不複從前的怯懦。

她隻是淡淡掃視了一圈，“你帶攝像機了嗎？算了，也不需要，我們有手機就行。”

池暉其實在今天看見董佳妍第一眼，就覺得她身上有什麼東西變了，隻是說不出來。

Alpha一臉好奇，“你想做什麼？”

自從上回李商儀為董佳妍拍攝了視頻小紅一把後，兩個人意識到了掌控輿論的重要性。

董佳妍甚至在後悔不能早點利用這柄利器，給了郭合以及家裡人可乘之機。

“你就看著吧。”

女孩掏出來一支帶顏色的潤唇膏，熟練地往嘴上一抹，甚至壓根不用鏡子，她的臉隻需要這樣簡單的點綴，便足夠明豔動人。

鏡頭翻轉，直播鍵一按。

不少人的手機裡都彈出來了“主播已開播”的字樣，南中飯堂在邊刷手機邊吃飯的看到主播的名字，第一反應也是把目光投向了那邊，用目光和同桌的人交流：他們想乾嘛？

“Hello大家，好久不見呐。”女孩對著鏡頭揮了揮手。

池暉也收到了消息提醒，原本正坐對麵的董佳妍突然就出現在了鏡頭裡，有種現實和虛擬的割裂感。

“是啊，今天是回學校的第一天，感覺挺不習慣的。”

董佳妍有意無意地將手機給舉高了，而在學校裡鮮少搗鼓這些東西的同學們哪裡見過這架勢？

“閒言碎語？嗯……可能有吧，但是我們南中人的素質一等一，總不能所有人都跟那個混蛋一樣吧？”

在她們的頻道裡，混蛋特指的就是郭合，而他已經快成為年輕人這輩互聯網普信A的代名詞了。

手機屏幕裡傳出來的話仿佛董佳妍長了千裡眼。

心虛的各個都趕緊轉過了頭去埋頭吃飯，更有甚者直接端著餐盤跑了，生怕入鏡。

池暉和傅桉心照不宣地看了對方一眼，然後前者小聲地向李商儀問道：“她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李商儀隻是搖頭，一臉我等會跟你細細道來的表情。

好不容易等董佳妍三言兩語結束了直播，Beta才終於開口，“不是都說好了不要隨便開直播，保持神秘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