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發熱期,但是也提前注射了抑製劑……算了,真是奇怪的小孩。”
傅桉從沒想過止咬器真的會是一種束縛。
當醫生讓他戴上這個東西的時候,他的想法是:這樣的話,自己就不會傷害到池暉了。
Alpha=會傷害他人的野獸
這是傅桉從很小的時候就已經確定的等式。
儘管傅嵐和爸爸不斷地想要向他灌輸,Alpha父親是多麼地愛他們這個家,但傅桉隻相信自己看到的。
Alpha父親總是會莫名其妙地發脾氣,每當這個時候爸爸就會讓傅嵐帶著他躲在房間裡。
年幼的傅桉像從前那樣朝年長者提出他的疑問,“哥哥,為什麼父親要打爸爸,為什麼他要欺負我們呢?”
“因為父親是Alpha,我們的爸爸是Beta,沒有辦法安撫發脾氣的父親。”
因為父親是Alpha。
而他現在也變成了Alpha。
自己也會像父親那樣傷害他人嗎?
就像是從小到大無數次見過的那樣,成為被信息素所控製的野獸。
“咚。”
頭頂的燈光熄滅。
公寓本就是專門往少占地多房間的目的所設計,正值秋冬,太陽並沒有那麼早升起。
長廊兩旁的窗戶透不進光來,有的隻是昏暗的空間,還有時不時房門打開而又關上的聲音。
一切都與記憶中那扇門外的聲音相重合。
小傅桉的耳朵被傅嵐用力的雙手按的生疼。
但無論他再怎麼想要替弟弟擋下那些汙穢不堪的聲音,都是徒勞的。
“哥哥,那為什麼我們不讓爸爸也躲進來?這樣爸爸就不會被欺負了。”
“因為……”
“喂,你怎麼會在這裡?打電話給你也不接。”Alpha揮了揮手裡的東西。
池暉搬到這這麼久都還不知道自己房間旁邊有這麼個地方,他揮了揮手將空氣中的塵埃都扇開。
“原來這裡這麼大啊,我還以為隻是放垃圾拖把的。”
Alpha蹲了下來,一臉好笑地看著傅桉,“你是傻了嗎?抱著一袋子垃圾睡在了雜物間裡?”
傅桉抬起頭來,“我……”
“你的嘴巴怎麼又流血了?”
感受著另一個人的溫度摸上自己的下巴,傅桉抓住了他的手。
“池暉,我想要去一趟醫院,你可以先把止咬器還給我嗎?”
醫院正值周末,不少大人都帶著小孩過來看病。
滿地的小孩亂跑,可適當他們抬頭看見一個戴著止咬器的人時,都愣愣地停住了腳步,然後放聲大哭。
“還不趕快把孩子抱走?你愣在那裡乾嘛。”
“怎麼戴著止咬器啊,不會是什麼高危分子吧?”
池暉靜靜地跟在傅桉旁邊。
等到小孩的父母將人抱遠之後,他終於能夠放下來捂住耳朵的手,鬼知道為什麼小孩的尖叫分貝能如此之大,穿透力如此之強?
他本來想問傅桉來醫院做什麼,後者卻直接塞給他了一本病曆本。
“來都來了,一起檢查吧。”
池暉不解,“我能有什麼需要檢查的地方?”
“Alpha對同類信息素的排異性極強,否則也不至於隻是簡單聞到都可能挑起雙方的易感期。並且,等級越高,代謝需要的時間越久,殘存於身體內的話,或許會對你下次易感期有影響。”
“你怎麼這麼了解?”明白了傅桉的意思,池暉臉上一紅。
他將前麵垂下來的碎發彆到耳後,認命似的接過,“行吧行吧,早知道就不來了。”
Alpha不知道傅桉為什麼一大早跑到儲物間去,以為又是他分化期導致的一係列症狀,所以他找自己要止咬器去醫院的時候也沒有懷疑。
身體出現問題當然是要第一時間檢查啦。
不過傅桉好像不是很想他跟來的樣子。
池暉上扶手樓梯時剛好在Alpha的下兩格,兩個人一左一右,他剛好能夠看清止咬器緊貼著傅桉下顎線的樣子。
明明在遠古時代,止咬器還是一個Alpha驍勇善戰的標誌。
那時候的人們還沒有研發出抑製劑,易感期和發|情期可能會直接影響一個部落的存亡。
在這種情況下,兩個部落之間相互發生戰爭,處於易感期的Alpha更是能夠占據優勢。
而止咬器,便是在戰鬥結束之後,由筋疲力儘的Alpha本人自行佩戴的東西,用以帶著勝利回歸部落之後,不會傷害到自己的族人。
“今天的人可真多啊。”
休息的位置早就被各種小孩和大爺大媽占據了,哪怕有空餘出來的位置,池暉和傅桉這兩個年輕力壯的A也沒有臉麵去跟一群老弱病殘搶。
等待了一會過後,帶著設備的護士小姐姐對著嘈雜的人群喊號,“0386號池暉過來抽血!”
“0386號池暉在嗎?”
“我在這裡!”
池暉轉對傅桉交代,“那我就先進去了,我等會早出來的話就去樓下的咖啡廳。我是真受不了這裡了,真的吵死。”
“好。”
確定池暉已經進入了專門的抽血室後,傅桉拿著東西上了七樓,路過樓層指示牌的時候,上麵顯示的是:心理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