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暉重重點頭。
他忍不住直接坐到了旁邊的墊子上,教學樓二樓的架空層是專門給跆拳道和拳擊社活動的區域,正好給了他機會緩緩。
兩個人就這麼在架空層僵持著。
所幸大中午的也沒有人會來打拳,就算是晚去吃飯的也不會特地繞到他們所在的角落。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連午休的鈴聲都響起來了。
Alpha從一直埋著的雙膝重抬起頭來,眼神是前所未有的疏離和審視,“傅桉,我可以信任你吧?”
這無疑刺痛了某個Alpha的心臟,但他還是很快地回答道:
“當然。”
傅桉主動蹲到了池暉的麵前,“我們兩都是這次事情的受害者,不是嗎?”
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讓傅桉更加了解了池暉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他就像一縷輕柔的陽光,被照耀時會感覺非常溫暖,但同時也無法捉住他,除非太陽自願停留在你的身上。
“你說得對。”
池暉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郭合告訴我,給他藥劑的是池奐然。”
Alpha說完以後就不敢去看傅桉的眼睛,而是轉過頭盯著旁邊墊子上的花紋。
一切都早有鋪墊。
池家詭異的關係人儘皆知。
說句不好聽的,在池暉離校的這半年時間裡,莫名其妙地就興起了一些他在校外不好的言論,而池奐然則是踩著池暉水漲船高,很快就收獲了同學的簇擁。
如果不是七班的同學有過和池暉相處的經曆,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池暉回來之後的輿論環境隻會更加糟糕。
畢竟沒有什麼比同班同學傳出去的言論更具有說服力了。
但傅桉在聽完池暉的話後,臉上並沒有露出意外的神情。
傅嵐在檢測過藥劑的殘留物後有透露過給他,裡麵的許多成分並沒有登記在國內中。
能夠擁有這樣的醫療資源的,全國也就隻有那麼幾家。
而池暉他們家的安平藥業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我們家是開藥廠的你知道吧?”
“嗯。”傅桉坐到了Alpha的身邊。
相較於剛才麵對郭合的平和,池暉很明顯是特地壓抑了自己的情緒。
他現在一肚子的哀怨,深深地吐了一口氣,“我其實有猜到是他的,但是他是怎麼能接觸到這些違禁藥的?”
“那不就隻有我們家的藥廠了嗎?!”
池暉說著說著都快把自己氣笑了,他向傅桉要手機,“也不知道池平知不知道他那個好兒子乾出了這些事情,說不定還是被他媽教唆的。嗬,有他們母子好果子吃的!”
和池暉將所有的一切丟到池奐然身上的想法不同,傅桉考慮的要更加深遠。
他在把手機遞過去的那一瞬間又搶了回來,“不行,這件事你先彆著急,我帶你去見我哥。”
傅嵐原本在實驗室裡兢兢業業地寫著教案,原本緊閉的大門被哐哐砸響。
結果門一打開,就是自己的好弟弟還有池暉。
他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有什麼事嗎?”
不會是兩個人要對著他當場宣布要在一起永不分離吧?
傅嵐皺了一下眉頭,“沒什麼事就快回去午……”
“哥,藥劑,”傅桉為了節約時間全程都是跑的,他的氣息不太穩,“藥劑的事情我們確定知道是誰了。”
“你們先進來吧。”
池暉此刻還是在狀況之外,他偷偷貼近傅桉的耳邊,“我們為什麼要來你哥這裡?”
Alpha內心還是不希望自己的家事被更多人知道,總覺得心中有塊疙瘩,特彆不舒服。
傅桉安撫道,“我當時其實留下了一點藥劑的樣品,給我哥拿去研究了。”
“那你怎麼不交給……”
池暉的話戛然而止,隨之而來的從腳尖傳到全身的一股寒意,一種名為“陰謀”的感覺包裹住了Alpha的全身。
並不是傅桉藏私沒有上交證據,而是他上交了之後,卻毫無音訊。
醫院、警方。
這兩個日常人們完完全全信任的政|府機關,將郭合這件事情裡最關鍵的證據給一點一點地抹殺、侵蝕。
這背後所要動用的人力、財力,肯定不是池奐然一個小小的高中生能夠做到的。
所以聽到池暉的說辭之後,傅嵐隻是拿出了自己檢測出來的東西,“這就是藥劑是違禁品的證據。”
“謝謝傅老師!”
Alpha興奮地正要接過,傅嵐卻是一根手指將文件按在了桌子上。
“但我可以很負責任地講,你們就算拿到了這份東西,也是無濟於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