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陰沉沉的,將明未明;冷風嗚咽,靈堂裡懸掛的靈幡隨風亂舞,看起來格外的陰森滲人,可是這尖嘯的呼聲已經是幾個小時以來唯一的聲音了,沈笑並不討厭。她隻是習慣了冰著一張臉,隻直勾勾盯著麵前飄搖流散的燭火。左右搖擺,明滅之間,勾魂攝魄,讓她竟看入了迷。恍惚間,好像覺得這一星燭光也是有生命的——但,如此,憑什麼她娘此刻卻隻能永遠安靜地躺著了呢?
屋前瓦盆裡裝著的黃紙燒得隻剩些許灰燼,片刻前那還是蓬鬆明黃的一大團;以一種特彆的圖案,把蠟燭青煙一絲不苟地擺著,蠟油、煙燼難堪地結在地上,好像在陪著右邊窄窄的屋子中央,棺裡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