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什麼東西 “整個大梁有誰攔得住我……(2 / 2)

將軍的末世妻 倦北 4853 字 9個月前

柴順停下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諸位可都聽清了,若你們隻是受人唆使,那麼自行回去,就當無事發生。若還有要執意留下,那就少不得進一趟府衙了。”他說。

話畢,書生們紛紛表示會離開,而最先站出來的那個卻說不走,要他講完“王庭之戰”才走。

聽他這麼一說,原本要走的人又都坐了回去,瞪大眼睛等柴順繼續講。

柴順哭笑不得。

日薄西山,書生們聽了一耳朵北境戰事回去了。

也是在今日之後,民間再也沒人喊黑旗軍是“討飯軍”,他們從一些讀書人口中知道了北境生存的艱難,也知道了他們口中的“流氓草寇烏合之眾”是如何寸步不讓守護大梁國門的。

入夜,門前徹底清淨後,將軍府中反而戒嚴了,親衛在府外一字排開,個個目光淬血,殺氣騰騰。

驃騎將軍府終於展露出北境蠻軍悍勇的一麵,而府中時不時傳出的慘叫聲,更是證明了這一點。

將軍府前廳的院子裡,衛固像條死狗一樣被丟在地上。他已經被人連續暴打了半個時辰,始終吊著一口氣。

“不……是,不是我,”他虛弱地說,“我沒有找人……”

今夜,蕭平川穿著一襲暗紋玄色長衫,大風灌袖,露出青筋遒勁的手背。

深秋的風已經有些涼了,衛固不知是錯覺還是怎樣,他突然覺得今夜眼前的這個男人渾身沾滿了血腥氣,像是從地獄爬出來一樣。

“你以為我不知道?”他聽見蕭平川嗤笑著問。

衛固怔住。

“是誰都不要緊,反正隻能是衛家。”蕭平川掃了掃衣擺上不存在的灰塵,“安平侯不過是靠著祖蔭才勉強立穩的二世祖,而你這個三世祖,在中軍混跡多年,才混了個不入流的小官。衛家三代而衰,想拿黑旗軍續命,總得做好被反噬的準備。”

“說白了,強權不及刀快,我蕭平川想讓你死,跟碾死一隻螞蟻差不多。”

“你,你瘋了!”衛固縮成一團,眼睛裡全是恐懼,“我爹不會放過你!”

蕭平川冷笑著蹲下身,伸手掐住衛固的脖子,將他血肉模糊的頭提起來湊到眼前,嘖嘖道:“打得不夠狠呐,中氣還這麼足。”

站在一旁的許有財手裡提著滴血的軍棍,解釋說:“用棍子打,終究差點事。”

衛固嚇得連連把腦袋往後縮,卻被蕭平川像拖狗一樣拖回來,問許有財:“怎麼才能讓安平候更恨我一些,戳瞎他的眼睛?”

許有財連忙握緊拳頭,把手背到身後,“爺,你不能嫌臟就用我的指頭,我也嫌啊。再說了,過兩天就大婚了,搞這麼血呼裡拉的乾啥,多不吉利。”

“那你說怎麼辦?”

“殺了埋了就完了唄。”

聽到這個,衛固才確定他們是真敢殺他,嚇得尖叫出聲:“我,我是世子,你們殺了我要償命的!你們不能殺我,彆殺我。”

可兩人誰也沒搭理他,倒是蕭平川嫌他吵,頭也不回地猛地收緊了手,狠狠掐住他脖子,讓他連哼都哼不出來。

“埋哪?”蕭平川仍在跟許有財商量這個事,“埋城外?這個點城門都關了,也出不去啊。”

“不行就埋後院唄,還能給花當當花肥。”

“晦氣。”

“橫也不行,豎也不行,那不然弄死了掛安平侯府大門上去。”許有財提議,“這個威風,保準一出手,你凶名就傳天下了。”

蕭平川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

“哎哎,收力,再掐一會兒人就過去了。”

許有財看衛固眼珠子都快翻到後腦勺去了,忙提醒道。

蕭平川鬆鬆瞥了一眼,卻半點鬆手的意思也沒有。

過了一會兒,許有財無奈開口,“行了,鬆開吧,暈菜了。”

蕭平川這才鬆開,語帶寒芒,“拿水來把他潑醒,算了,彆費事了。”說著他掂起地上的棍子,在手裡上下拋了兩下,然後猛地砸到衛固腿上。

隻聽哢嚓一聲,棍子應聲斷裂,衛固也從昏迷中痛醒過來。

蕭平川卻半點反應時間都不給他,接連狠狠幾棍,先後砸在衛固的兩條腿和兩條胳膊上,直到將其砸得軟趴趴立不住為止。

此時,再去看衛固,他眼裡的傲氣早已消失殆儘,取而代之的是恐懼,是一看見蕭平川的臉就嚇得肝膽俱裂的那種恐懼。

“你瞧,也就因為你是安平侯世子,身份地位崇高,才廢我們這麼多事。”蕭平川閒閒摩挲著那根被血浸得通紅的斷棍,陰陽怪氣地嘲諷他道,“若是隨便哪個沙陀蠻子,老子早把他剁碎喂狗了。”

衛固雙手雙腳貼地軟踏踏的趴在地上,稍微喘氣幅度大一點,都會帶出一口血沫來。

蕭平川“嘖嘖”兩聲,單手碾上他的斷臂,眼看著把人又疼得清醒了一截,這才慢悠悠說正事,“老子手下數萬精兵良將,你們還真以為憑點糧餉就能拿捏?你們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黑旗軍若活不下去,隻要南下出了縉州,整個大梁有誰攔得住我?”

他這話不是說給衛固聽的,院牆隱蔽處,藏著他特意放過的宮裡派來的探子。

因為剛才那句大逆不道的話,探子不小心踩碎了一點瓦,弄出了些許聲響。

蕭平川嘴角隱秘一勾。

黑旗軍自組建起,就收編的全是逃亡求生的流民,他們個個悍勇無畏,以一當百。

南邊的人沒見識過沙陀的凶狠,自然也無從知曉將沙陀一路打回老家的黑旗軍有多狠辣。

他們隻當黑旗軍是疲敝虛弱的瘦麻杆,是靠朝廷接濟的叫花子。隻知道兵權甘美可口,卻不知一旦它失去控製,會有多可怕。

蕭平川嘲諷地勾了勾嘴角,繼續說:“所以,你算什麼東西?被踹出來試探我底線的傻子,還是覬覦兵權又苦於無從下嘴繼而到處狂吠的狗?”

衛固“啊啊”兩聲,像極了家狗慘死前的哀嚎。

“哦,你不知道啊?”蕭平川起身狠狠踹了他一腳,將人踹得在地上翻滾好幾圈,“老財,把他吊到大門上去,通知安平侯府來領人。”

許有財抱拳。

衛固後悔了,他以為流民出身的蕭平川性子古板好欺負,可是能將十多萬流民儘數收服的人,又怎麼可能是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