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期末考試之後漫長的暑假開始了,石彎留在學校打工,白湍如願考上了市裡最好一所大學的法律專業,而我的成績,隻夠擠進鎮裡的普通高中。
白湍去學校的前一天,白家碌請我們娘倆兒去他們家吃飯慶祝。
我知道白湍考取的大學隻和石彎的大學隔一條街,很是羨慕。
開學之後沒幾天,景年找我來告彆,這個原本隻比我高一點點的男孩在暑假裡長高了一大截兒。
“淺淺,我爸爸幫我轉去市區最好的高中上學,對不起,不能在恒鎮陪你念完高中了。”景年十分抱歉的說。
“沒事兒,你彆有壓力,我出了名兒的沒心沒肺,過一陣子就把這回事忘了。”我笑嘻嘻的回答景年。
那天和景年說過再見之後,我們的聯係也越來越少,我們成為好朋友的時候是不約而同,我們淪為陌路的時候也是那麼默契。
高一那年的寒假離家三年的石滄海打電話說他要回來了,一年半沒有回家的石彎得到消息後,放棄了假期的臨時工作,準備陪家人好好的過一個暑假。
可石滄海不是一個人回來的,看到石滄海身邊的女人時,我想起了林革的現任妻子林若柳,她們多少是有些相似的。
石滄海這幾年過的並不容易,他的朋友沈萬生把他害得挺慘,他敗光了帶來的錢,走投無路,是這個女人救的他,於是兩個人看對了眼兒。
這個女人給了石滄海一攤事業,石滄海實現了他闖一闖混出頭爭口氣的願望。
高興之餘他這才想起來家裡還有個等他三年的妻子,還有個已經上大學的出色女兒。
媽媽對此反應最多的就是沉默,默默的洗衣服,默默的做飯,默默的躲在房間裡流眼淚。
……
石彎回來的那天我和白湍到車站接她,石彎瘦了許多,但美麗依舊。
“你倆都長高了。”石彎下車把我們抱住。
“彎彎,太想你了。”我拽著她的大衣不想鬆手。
“這次我在家陪你一個暑假呢,乖,我冷了,咱們快點一起回家吧。”石彎說著把行李交到白湍手上。
“先把這個穿上。”白湍放下行李,從袋子裡拿出一早準備好的羽絨服給石彎換上。
我們三個牽著手一起回家,不同的這次是石彎在我和白湍中間。
不用再問,一定是石彎和男友分手之後,白湍把石彎追到了。
這樣也好,這應該是一個好消息,可是為什麼我的心裡會這麼難受呢?
石彎回到家看到石滄海和他帶回來的女人時和石滄海大吵了起來。
可是她也隻是一個孩子,終究不能改變什麼。
石滄海執意離婚,因為這個女人腹中已經有了他的兒子。
媽媽說她同意離婚,心不在家的男人強留住根本就有沒用。
關於離婚的事,石彎不同意,我們其他人都同意。
其實石滄海回來根本不是和我們商量的,他隻是通知我們,而且他覺得他沒有直接消失而是回來通知我們是一件及其富有人情味的事情。
大疊的錢擺在院子裡的桌子上。
“大姐,你收下這些錢,從此以後你們兩清,你改嫁還是當尼姑都隨你便,不要打擾我和滄海過日子就好。”帶著白色繡花手套的女人心裡帶著優越,嘴上帶著傲氣說。
“把你那點臭錢拿回去,我給你十倍請你現在就帶著這個婊子滾出這個院子,這裡的人不想再看見你!”我們聽到這樣的話都愣住了,記憶裡白家碌說話從來都是不急不緩的,連大聲的時候都少有。
“窮鬼,十倍行啊,你倒是拿啊!我倒是要看看你這個小地兒人到底能不能拿出這麼多錢!”石滄海身邊的女人嘲諷的語氣和尖銳的聲音討厭極了。
“對啊,你拿啊!”石滄海幫腔。
“石滄海,你瘋了吧!”石彎不敢相信石滄海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白湍,把錢拿來。”白家碌對前院喊了一聲,二十七秒之後白湍慢吞吞的拎著一個布袋子走了過來。
白家碌從袋子裡麵抓了兩疊人民幣抽了石滄海的臉,石滄海一怒之下牽著她的女人走出了家門。
石彎跟著追了出去,白湍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