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腦海裡多出一道記憶。
裡香,最喜歡憂太了。
女孩晃了晃腦袋,單手捂著頭。
“你怎麼了?”
乙骨憂太一問,女孩打了個噴嚏,冷得一澀。
“我可能…感冒了…哈欠!”
她又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乙骨憂太立即把棉衣給她穿上。
一個女孩在那麼冷的雪地裡穿著單薄的衣服,不感冒才怪。
“咳咳咳…你是病人,你得好好休息,不用太擔心我。”
女孩的腦袋越來越昏沉,眼前的乙骨憂太在她的視線裡變成一個,兩個。
好晃。
好暈。
女孩沒撐住,倒在乙骨憂太身上。
乙骨憂太上手觸碰女孩的額頭,很燙。
真的生病了。
該由他照顧這丫頭了。
·04·
“戒指?”
“嗯,等長大以後,裡香要和憂太結婚。”
“好呀,那我們要永遠永遠在一起!”
床上的女孩緊抓著床單,她臉色蒼白,額上冒出細密的汗。
當夢在一片血色中破碎,女孩反應激烈地睜開眼睛。
“憂太!”
她大口喘氣,右手掐著乙骨憂太的手腕,他蹲在床邊,有些擔心地看著她。
他問:“做噩夢了嗎?”
女孩還沒從那噩夢裡完全脫離,她恐懼地抱住乙骨憂太,哭著說。
“血…好多血……”
她夢到自己被車撞了,腦袋都被碾碎了。
“隻是夢。”
乙骨憂太當是小女孩缺乏安全感,他輕輕拍著女孩的背脊,安撫她的情緒。
女孩眨了眨眼,揩掉眼角的淚珠。
“憂太。”
女孩離開乙骨憂太的懷裡,神色晦澀:“我做了一個夢,那個夢好真實。”
乙骨憂太沒太在意女孩對他的稱呼,認真地聽著。
“不過,我想起了自己的名字。”
“裡香,我叫裡香。”
在聽到這個名字後,乙骨憂太渾身一僵,靈魂仿佛都被這句話打破碎了般,眼裡醞釀著快要控製不住的狂風暴雨。
是巧合吧。
名字一樣一定是巧合吧。
裡香她早就…離開了。
“好巧啊,我的愛人,也叫裡香。”
乙骨憂太的表情控製住沒破裂,他露出笑容,卻有一絲苦澀。
他強撐的樣子,令裡香心酸,她本能地伸出手,附上他的臉。
“憂太,如果是真心…喜悅的笑就好了。”
·05·
“憂太,我要這個。”
“這個也不錯呢,我覺得紅色最好看。”
“就要這個好了。”
乙骨憂太靜靜地看著她挑選喜歡的禮物。
自從那天後,不知不覺中他們也在一起生活了大半年。
剛住在一起時,從她的身上,乙骨憂太總能找到他愛人的影子。
好像,一模一樣。
換成剛見麵的那段日子,如果不是她的容顏和他愛人不一樣,下巴上沒有那顆痣,他都快以為這就是他的裡香了。
他瘋了吧。
或許吧,他太想她了。
“憂太,漂亮嗎?”
裡香轉頭,頭上戴著漂亮的蝴蝶結發飾,眼裡流淌著笑意。
一模一樣啊。
這個笑。
連嘴角笑起來的彎度都一樣。
“嗯。”
在他的心裡,裡香很漂亮。
他找到了一直困擾著他許久問題的答案。
·06·
熱烈的夏季到來了。
裡香總纏著乙骨憂太,說想去看蝴蝶和花。
“呐,憂太,我可以聽聽你初戀的故事嗎?”
裡香摘了幾朵漂亮的,紅色的花。
“我們是在醫院認識的。”
“在我十歲那年,我和她約定好長大以後要結婚。”
“但是…她死了。”
乙骨憂太看著她,像是透過她的眼睛,直視著她軀體深處的靈魂。
他一字一句的敘述他和裡香的過去。
直到最後一句。
“我愛你。”
裡香流了眼淚。
他知道了,他早猜到了。
“裡香,全世界最愛憂太了。”
她記起來了。
她都記起來了。
她為什麼蘇醒了。
其實她舍不得憂太的,她時間到了,她應該走的。
她想再見憂太一麵,想再陪伴著他,她放心不下他。
說好以後要結婚的。
她也曾幻想過很多次結婚的場麵。
好遺憾,沒有機會,也無法一直陪伴在憂太身邊了。
“憂太…憂太啊…好想和你永遠在一起啊……”
裡香撲到他的懷裡,她抽抽噎噎地說:“你能認出我,我好開心啊。”
“憂太現在也是大人了呢。”
她的身體慢慢變成虛影。
“我怎麼可能認不出你……”
乙骨憂太很想祈本裡香。
他想看她穿婚紗的樣子向他奔來。
一定很美吧。
“不論你什麼樣子,我都會認出你,愛著你。”
裡香一定很疑惑他為什麼可以認出她吧。
裡香的身體化成星光點點,就如同那一年解咒。
風好大,吹散了花瓣。
她的眼淚也散了。
“如果有下輩子,我還是想嫁給你。”
下輩子再見吧。
最最最最最最最最喜歡憂太了。
“再見,裡香。”
她是他認定的妻子。
如果有下輩子,他一定會緊緊抓住裡香的手,永遠永遠——
都不分開。
美好破碎了。
夢也該醒了。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