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 “生日快樂。”(1 / 2)

自從上一次放完風箏後,穆寧雪看她的眼神就有些怪怪的,甚至說有點扭扭捏捏,池慕清每次湊近去問她問題,她都是偏過頭磕磕絆絆的回答,這讓池慕清感到很不解。

難不成是這孩子叛逆期到了?估摸著時間也算是了,池慕清很快推理出一個結果,彆的孩子叛逆期都是和父母唱反調,怎麼到穆寧雪身上就是害羞的不著調呢。

算了,可能有錢人家的孩子叛逆期都不一樣吧,池慕清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她戳了戳莫凡的手臂問道:“哥,雪雪快生日了,你覺得送啥禮物比較好啊?”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彆開玩笑哥,雖然咱窮,但是禮物最重要的是心意啊,討女孩子歡心最重要的就是送禮啊,這很關鍵的。”池慕清苦惱道。

“行了,彆找我出主意,問你心夏姐姐去,零花錢給你,想要送什麼自己去買,不過我給你打個預防針,人家大小姐估計什麼也不缺。”莫凡將他的零花錢讓出一份給池慕清,自己哪懂什麼女孩子的審美,給錢才是正確用法。

攥著莫凡的零花錢,池慕清一臉悲痛:“哥,我是那種物質的人嗎,你怎麼能拿錢打發我,雖然我窮,但是我有骨氣,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不吃嗟來之食,你這行為真的狠狠傷害到我的自尊心了……”

“我不告訴爸就是了。”莫凡受不了她的絮絮叨叨,麵無表情說道。

“好嘞哥,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再見。”池慕清麻溜的滾出莫凡房間,她早就想好了要送什麼了,就是有點資金不夠,莫凡真是一個男菩薩,一眼就看出來她的囊中羞澀,選擇救濟她。

男德果然誠不欺我!

……

穿過熟悉的小路,池慕清停在一家店門口,她走進店鋪,將零花錢豪爽的拍在老板桌子上麵,用她具有標誌性的歪嘴笑說道:“老板,把上次我看上的那條手鏈材料拿出來吧,曾經的我它愛答不理,現在的我它高攀不起!”

老板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小姑娘怎麼年紀輕輕腦子不好使呢?但是自己是一個生意人,沉默著將材料遞給她後便去忙自己工作了。

拿到材料後,池慕清興奮的在房間裡搗鼓了三天三夜,久到莫凡都以為自己妹妹拿了零花錢走火入魔了,除了吃飯就在房間裡麵修煉秘法。

迎著莫家興欲言又止的眼神,莫凡第n次敲響池慕清的房門:“你再不出來爸都要以為你修煉成仙了。”

吱呀一聲,池慕清頂著兩個黑眼圈從房間裡麵走出來,語氣興奮的重複著我終於完成了,然後和行屍走肉一般挪到飯桌前。

莫凡在身後一臉扭曲的看著她,自己妹妹不會真的走火入魔了吧?準備個生日禮物不至於把自己修煉成仙吧?

在看到池慕清的生日禮物後他找到了答案,那是一根鮮豔的紅繩,最中心有一顆色澤飽滿的珠子,從正麵看裡麵刻著一個雪字,而反麵卻變成了霜字,其他的全是顏色比較好看,用來裝飾的小珠子,並無什麼特彆之處。

就因為這顆最大的特殊珠子,這老頭收我這麼多錢,池慕清恨的牙癢癢,吃著飯都帶著些咬牙切齒,還有把這些珠子和繩子串在一起的工程,讓她狠狠的體會了一把什麼叫瞎眼。

“小公主具體生日是哪一天?”莫凡收著碗問道。

“元旦節那天,剛好跨年過去的第一天,昭示著新的一年辭舊迎新,寓意好吧?”池慕清玩著紅繩笑嘻嘻說道。

“挺好的,希望你也辭舊迎新彆把昨天的飯留到今天吃。”莫凡冷冷道。

“我錯了哥,下次再也不這樣了,這不是要準備一份有心意的禮物嘛,下次我一定好好吃飯。”

“我生日怎麼沒看你這麼精心準備。”

“你們都是我的翅膀,我對你們的愛是相同的,天呐,你身為我的親哥,竟然吃我最好朋友的醋,這讓我情何以堪,我對你們的付出都是相等的,你這樣會讓我很為難,唔唔……”池慕清說著說著被一個餃子堵住了嘴,莫凡實在聽不下去,自己行事正直磊落,親妹妹到底是怎麼被帶歪的?

總不可能是小公主吧?

“吃你的吧,後天就元旦了,勸你還是準備一下,不然直接餓暈在人家麵前,就很滑稽了。”

“哥你好狠的心,我怎麼會有你這麼毒舌的哥哥,看來是妹妹做的不好,讓哥哥心煩了,誒哥,你彆走啊,我飯還沒有吃完呢,碗誰洗啊……”

……

約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即使前一天穆寧雪有事推辭沒能一起跨年,但是隻要能一起過生日,這些都不怎麼要緊。

雖然是南方城市,博城的冬天也會下雪,但不是很厚,踩著積雪,往手上哈了口氣暖身子,池慕清來到了那棵她們見過無數次的樹下等待。

“真是滿滿的回憶啊,一轉眼她都快上高中了……”池慕清小聲感慨著,抬眸便在充滿霧氣的雪天裡找到了那抹白色的身影。

“阿……誒?你怎麼哭了?”麵前的人眼睛不似從前那般一見到她就亮閃閃的發光,今天的眼睛充滿了疲憊和淚水,眼眶周圍的紅色十分明顯,看來是哭了很久。

“帶我走好不好,我想離開這裡……”穆寧雪拽住了池慕清的袖子,破碎如月光一般的眸子倒影在池慕清眼中。

“去……去哪裡啊,那個,你先冷靜一下,今天是你生日,是家裡人忘記了你的生日讓你不高興所以才離家出走的嗎?”池慕清有點懵,她覺得此刻隻是小孩叛逆期中必備的離家出走,關切地詢問著原因。

“沒有,什麼都沒有,我就是不想待在這裡了,你帶我走好不好,去哪裡都行……”穆寧雪拽著她的袖子,緊緊抓住不放,眼眶中的淚水在打轉,她什麼也沒有說,隻是用那雙充滿破碎感的飽含期待的眸子看著你,所以池慕清才說她像霜。

清冷如月光一般的霜。

池慕清此刻腦子亂做一團,可是她身體比腦子先做出反應,她牽起穆寧雪的手,往前方奔去,即使穆寧雪的手和結過冰一樣冷,但是她還是義無反顧的牽上走了。

我在做什麼呢?這是一個成年人該做的嗎?帶她離家出走會承擔什麼樣的後果自己應該知道的啊?為什麼呢?為什麼在看到那雙眼睛後還是會奔跑?

池慕清腦中閃過許多種想法,用了幾百種方式捫心自問,可是她的腳步卻一刻也沒有停下,在看到那雙眼睛後她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什麼後果懲罰通通都被她遺忘,模糊的風聲穿透耳膜,她心裡隻有一個想法。

不想再看到那雙眼睛沾上眼淚。

地上的雪被踩出一個一個厚重的腳印,在逃到一棵樹後,池慕清看了看四周,在確認安全後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氣。

自己這體力也太不好了吧,跑幾步就累死了,穆寧雪幫她順著氣,緊抿著下唇,那雙眼睛早已止住了哭泣,摻雜著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緒。

不過池慕清覺得無所謂了,少年時人總是會仗著自己年輕做出一些自己認為熱血沸騰的故事,其實就是一腔熱血用來自我感動,在絕對的實力麵前永遠都會被當成螻蟻捏死,池慕清很早就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她從來不爭。

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不要也罷,從小到大,她很難理解為什麼身邊人用熱血歌頌著青春,他們說青春的代名詞是瘋狂,可她卻覺得平平淡淡,母親教導她學鋼琴,她也是按部就班的彈,彆人給她什麼,她就接著,要拿走什麼,那就受著。

所以母親常說她彈琴缺少一種感情,她一直不懂,以為隻是技巧上麵的缺少,所以她日複一日的練習,可母親卻搖了搖頭,摸著她的臉說道:“你所想要的日複一日的練習的辦不到的,等以後你就明白了。”

以後?人生能有多少個以後?十年二十年,甚至一百年,都能算得上以後,我們總告訴自己來日方長,卻沒有給那個日做過精確計算,等到那個日到頭了,突然才發現來日方長也會有儘頭。

啊,突然好想彈琴啊,還沒有彈過琴給這小孩聽,這小孩估計都不知道自己會彈琴,畢竟自己家那麼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