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對不起,我父親真的很討厭。有我在,你們不會變成仿生人。“
突如其來的女聲從門外傳來,隨後是噠噠的腳步聲。
門被再次打開,穿著粉色公主裙的女人步履輕快,坐到吳昭昭旁邊。
金發碧眼,像個精致的洋娃娃,隻是臉色蒼白得太過不自然。
“我是印之槐的女兒,印福依。”
印福依笑眯眯地看著吳昭昭。
她的眼睛,沒有敵意。
“父親,我今天的藥還沒有喝,你能幫我去拿過來嗎?”
印之槐臉色突變,瞬間站起身,拄著拐杖,腳步急促。一步一步走得顫悠悠。
見父親走遠,印福依關上門,往四周繞了一圈,神色變得凝重,臉色比先前還要蒼白。
眼前的印小姐,下一秒似乎要昏迷了。
印福依把食指放在鼻尖上,做了個“噓”的手勢。
她沒有開口說一句話,隻是往吳昭昭的衣服口袋裡迅速塞了一張紙條。
黑色牆壁上的時鐘滴滴答答,放完後,下一秒,印之槐就推門而入。
白色的碗裡盛了墨黑的藥汁,隔著幾米,吳昭昭聞著怪異的氣味,差點乾嘔。
“我還以為你故意支開我。原來你們什麼也沒說。”
喝下藥,印福依的臉色紅潤了些許。
“過會兒我帶你去看父親說的東西,你先去找你的朋友們。”
印之槐一言未發,默認了她的決定。
“我送送你。”
印福依關上門,做了個“紙條“的口型。
吳昭昭輕輕點了點頭。
找了個隱蔽的小隔間,打開揉成一團的紙條。
紙條裡包裹了一個微型通訊器。
我的父親說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我會竭儘全力幫你,但你成功後,必須跟我父親提,帶走兩個人:莫裡森,塞西莉亞。
我的聲音無時無刻不收到監視,請不要在談話中暴露我們的計劃。
通訊器用於聯絡,請閱後即焚。
燒了這張紙條後,吳昭昭跑回原來的房間。
門口的仿生人門衛沒有阻攔,她關上門後,攤在簡陋的沙發上,心有餘悸。
“昭昭姐,你去哪了?”
吳昭昭把印之槐和自己的對話一五一十說出來,但省略掉了印福依的存在。
“拿我們做仿生人?那我會成門口那些人一樣。”
益月先前見了刀槍不入的仿生人,好奇比害怕多一點點。
“傻啊,我見過的仿生人,可沒有自己的意識,他們隻是工具。”
仿生人敲開門,送來了食物。
吳昭昭喝了一口營養液,索然無味。
“琚安,你知不知道印福依?”
琚安驚訝地瞪大眼睛,咕咚咕咚喝完營養液,連忙打開門,門外隻有仿生人,他明顯鬆了口氣。
拿出自己的手機,手指劃了半天,點開一張像素模糊的照片。
“昭昭,你不是從珀羅提斯來的罪民嗎?對D區的秘辛還了解的不少啊。”
琚安臉色從嬉皮笑臉變得嚴肅。
“不要在印之槐的管轄範圍內說這個名字。”
手機裡的照片年代久遠,是一張模糊的合照。小女孩穿著粉色的公主裙,比她高一點點的小男孩手裡拿著玩具槍。
兩個孩子,臉上儘是童真的笑。
合照的日期顯示星曆2515年,吳昭昭看了一眼日曆。
現在是星曆2525年。
這是一張十年前的照片。
照片靜靜地在手機裡待了十年,細節早已失真,但通過五官依舊可以辨認出身份。
拿著玩具槍的男孩是琚安。
旁邊的,自然是……
“是印福依,我父親琚明和印之槐一直有生意往來。印福依是他唯一的女兒。我們也算是青梅竹馬了。
我12歲那年,我爸有次帶我拜訪,福依穿了一身新公主裙,非要拉著我一起張合照。她那時才10歲。
印之槐鬨不過她,給我們拍下了這張照片。
琚安揮揮手,吳昭昭和益月湊過來,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狹小的空間內,琚安的話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裡。
“老爺子辛苦半輩子,希望她的女兒福氣多多,平安長大,所以取名“福依”。
說來奇怪,那天之後我沒再去找她玩。過幾個月,我父親說她生了一場大病,醒不過來。
印之槐請遍了全星係的名醫,甚至連珀羅提斯的長公主大人都請過去了,也沒有治好她。
過了幾日,父親告訴我她走了,讓我不要提起福依的名字。”
琚安收回手機,聲音唏噓。
“印象裡,福依是個很活潑的人,身體很健康,我那時打架還打不過她。”
說完話,房間裡燈開始閃爍,忽明忽暗,黑色的牆壁似乎有濃重的血腥味,襲入她的腦海中。
電子鐘開始發出“滴滴”的故障聲。
吳昭昭的身體開始哆嗦。
“昭昭姐,沒事的,剛剛來了個仿生人說,是能源不夠,已經補充上了。”
吳昭昭喝了一口熱水,越想越後怕。
琚安說印福依已經走了,那她剛剛看見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