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長子禮部侍郎夏廷昀,當朝太子洛玄銘,還有從靈城遠道而來的靈王洛玄修,寒霜居還從未像現在這樣集聚了這麼多的貴人呢。
“這是怎麼了,不請我們坐下嗎?”夏廷昀終於還是率先打破了沉默,他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以這種詭異得氛圍互相對峙著,似乎更不是個辦法。
“恐怕要請諸位移步了,寒霜居今晚不接客。”
“我也算是客人嗎?”洛玄修終於忍不住了,他的步子是沉重的卻又是迫切的,徑直走向了落寒。“既然還活著,為什麼不回家,要這樣子折磨自己的家人呢?”
落寒低著頭,不敢與洛玄修對視。這三年對她而言又何嘗不是一種折磨呢?一個人漂泊異鄉的滋味,任誰也不會想品嘗的。
“流吟,替我送客吧。”明知道洛玄修不回罷休,落寒依然下意識地選擇逃避。或許是這樣的重逢太過突然,她根本還沒有想好如何麵對吧。
“有什麼事改天再說吧。”流吟看著落寒的背影匆匆地消失在屏風後麵,她似乎意識到了事情的複雜與嚴重。她抬起頭,看著夏廷昀,似乎希望能從他那裡得到答案。然而夏廷昀的眼裡也是一片茫然,凝起的眉略微顯出了一絲擔憂。
“落寒姑娘可能需要一點時間平靜一下,我們還是先回宮吧。”夏廷昀試探著提議道,洛玄修進京的次數並不多,所以夏廷昀並不甚了解他的性情,更不清楚他和落寒之間的瓜葛。
“走吧,真是掃興。”洛玄銘大概也沒看懂這唱得是哪一出,顯出了些許不耐煩。
“這位姑娘,請幫我轉告一聲,我明日再來。”洛玄修終於鬆開了握緊的雙拳,轉身離開。走至門口,他還是禁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卻終究還是化作了無限失落。
落寒,洛寒。
流吟瞪大了眼睛,恍如身處夢境一般。無論是當初那個穿著淺藍色舞裙初來凝香樓的落寒,還是三年來她無話不談的好姐妹落寒,亦或是現在這個坐在床沿滿腹心事的落寒,流吟都不曾在她的身上尋找到任何可以將她和皇室聯係起來的東西。
忍讓、謙和、堅毅、倔強……落寒的身上滿是在逆境中才能磨礪出來的性格,而就是這樣一個如同水蓮花般的女子,居然就是她曾經羨慕不已的,靈城王宮裡最受寵愛的女子——新平公主。
“既然靈王都認出你了,你還在躲什麼?”一時間,流吟滿腦子都是問題,甚至不知道從何問起了。
“流吟,王宮裡的生活從不簡單,每個人都固守著自己的位置,儘力維持著一種平衡,一旦平衡被打破了,就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故。我從出生開始,就是那巨大的棋盤上的一枚棋子,我人生的每一步都是被安排好的,包括我的死亡。”
“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