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晚飯,吃的程厘是如鯁在喉。
特彆是許冀衡主動給她敬酒時,程厘實在沒忍住,借著去了洗手間。
還有什麼能比,分手後還得跟前男友合作,更讓人無語的事情。
好在八點多,這頓對程厘無比折磨的晚餐結束了。
因為程厘是坐公司的商務車來的,任匡便問道:“你是繼續坐公司車,還是讓冀衡送你?”
話音剛落,就突然聽到一聲嬌俏的聲音:“冀衡。”
這聲音吸引了眾人注意力。
就見門口走過來一個穿著粉色套裝的女孩,長發披肩,長相倒不是說多漂亮,就是打扮的挺時髦,隻見她直接走到許冀衡的麵前。
許冀衡在看見汪舒顏的那一瞬,確實是有些慌張的。
他忍不住低聲問:“你怎麼來了?”
“知道你喝酒了,特地來接你回家啊,”汪舒顏抿嘴一笑,伸手撫了下他的襯衫,“我是不是特彆好。”
這一幕徹底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
特彆是泛海智行的其他同事,包括任匡在內的人,都轉頭看著程厘。
顯然都是一臉疑惑,現在這究竟是什麼情況。
但汪舒顏此時已經順勢挽上了許冀衡的手臂,眼睛看了過來,明明大家都站在一起,但她的眼神卻一眼鎖定程厘,很顯然她清楚程厘和許冀衡曾經的關係。
雙方四目相對,這一刻,程厘就看到對方眼底那毫不掩飾的勝利者得意。
此刻許冀衡就是那個戰利品,被她掛在臂彎裡炫耀。
許冀衡表情微滯,大概也是沒想到,她會直接過來。
可最後,他還是伸手拍了下她的長發。
程厘這一刻仿佛置身熔岩火漿中,憤怒在心底積攢到臨界點,整個人感覺都快要爆炸。
這時候周圍人,豈會猜不到發生了什麼。
光是這些同情的目光,就足夠殺死她。
程厘冷笑,是個人遇到這種情況,都不想忍了吧。
她正要開口時,旁邊的任匡,突然伸手拉了下她。
程厘一愣,此時任匡算是見過大世麵的,直接開口說:“車子已經到了,你們要讓司機送的,趕緊先上車吧。”
程厘也明白了任匡的想法。
都已經是成年人,感情的事情,可以擱置再說,但是生意卻不能耽誤。
於是她再沒朝旁邊的那對男女看一眼,直接走到門外。
等她上了車,其他同事也跟著上車。
整個商務車裡,是死一般的沉寂。
但這樣的氣氛,反而讓程厘的怒火在心口不停的翻滾,她第一次感覺到,原來一個人生氣到極點,胸腔會起伏的這麼厲害。
她目光轉向窗外,卻一點都沒轉移注意力。
眼前夜景滑過,腦海中全都是剛才,那個女人挽著許冀衡,以及他們在她麵前秀恩愛的模樣。
原本她是想低調處理分手問題,畢竟被狗咬了一口,她總不能再咬回去吧。
甚至在那個女人出現的那一瞬間,程厘還希望許冀衡能給她保留最後一點尊嚴,將對方安靜帶走,最起碼彆讓她在所有同事麵前這麼丟臉。
畢竟前幾天七夕,她還收到了他的鮮花。
那時候全公司都還知道他們沒分手。
但當許冀衡伸手撫上那個女人長發時,憤怒徹底淹沒了程厘。
難怪他勸自己現實點。
現在他用他的現實狠狠甩了程厘一記響亮的耳光,將她所有的掩飾以及自以為是都抽碎,許冀衡壓根就不在乎讓彆人知道,他和自己已經分手的事實。
為了討好他那個有錢的新女朋友,他可以將她的臉麵徹底踩在地上。
虧得程厘還在家人和同事麵前遮遮掩掩。
這一刻,她才深深覺得自己才是那個小醜。
明明被劈腿的是她,可最後丟儘最後一絲顏麵的也是她。
就在程厘腦海中積攢的憤怒,衝擊到一片空白時,手機響了起來。
程厘低頭看了眼,是一個她意想不到的名字。
“喂,是厘厘嗎?”向奶奶的聲音在電話另一端響起。
程厘低聲應道:“是我。”
向奶奶開心道:“之前我跟你說的那件事,你還記得嗎?”
程厘一怔。
就聽老人家開開心心念叨道:“容祈已經答應我,會考慮相親的事情。所以就麻煩你先幫忙物色合適的小姑娘。”
聽得出來老人家很開心,所以哪怕程厘此刻快要氣得爆炸。
也依舊低聲應道:“好,我一定。”
正好車子也到了程厘家的附近,她掛斷電話,讓司機停車。
有個同事實在沒忍住,低聲問道:“程工,你自己回去可以嗎?”
聽著對方小心翼翼的口吻,程厘豈會猜不到對方的心思。
這是怕自己傷心欲絕,做傻事嗎?
“沒事,我家就在前麵,我走幾步就到了。”
見狀,眾人也不好多說什麼,司機關上車門,開車離去。
在程厘往家的方向抬腳時,看見對麵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了路邊。華麗又流暢的車身線條,以及車頭顯眼的雙M標誌。
車旁站著一個身形修長清瘦的男人。
他站在路燈下,似乎正在打電話。
昏黃溫和的光線,自他頭頂落下,讓他落在那光暈裡,整個人猶如被染上了一層光輝,哪怕是一身簡單乾淨的黑色,依舊讓他身形顯得利落修長。
程厘站在原地,看著猶如被染上一圈聖光的年輕男人。
腦海中沒來由想起孟元歌說過的話,
——你說你要是拿下容祈這種男人,那不就是三百六十度吊打那個許冀衡。
這個念頭剛閃過,猶如火苗般,瞬間點燃了引線。
所有的理智和冷靜,都被點燃爆炸,不再殘存半分。
行,現實是吧,誰還不會了!!
這一刻,程厘鬼使神差的抬起腳,直接朝對方走了過去。
當容祈被攔下時,有些驚訝。
程厘卻顧不得這麼多。
看著對方懶淡的俊臉,程厘抬頭挺胸:“聽說你要相親,找生不如找熟,大家都是高中同學,你覺得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