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的手指在黑暗中緊緊地拽緊。
他琉璃色的眼瞳幽深似海。
是不知道,還是夏澈宣隱瞞了什麼?
後台的化妝室。
夏珞帶著裝衣服的紙袋走進了半掩的門中。
演出終於結束了,夏澈宣和她一起彈完曲子之後就被導演和記者給團團圍住了,夏珞當然不能和他一起,便先回來收拾東西,再換好衣服回去等他。
化妝室裡一片混亂,桌子上粉底眼霜散落的到處都是,地上,椅子擺的亂七八糟,可見剛才要上場表演時情景之混亂。而這個時候也沒有人整理,工作人員和剛才那些表演者都不知道跑去了哪裡。
大概全部都跑到前麵去想再看一眼X吧,夏珞心想,想到夏澈宣,嘴角不禁又泛開了愉快的笑意。
當時從報紙上知道這個演出的時間和宣的生日在同一天的時候,她就想要用這種特彆的方式給他送上一份禮物了,沒想到到後來,還知道宣竟然也要來觀看這個演出。如果能在這場演出中出現,那麼簡直是兩全其美了!
沒想到,自己真的都做到了!而且,今晚,一切還都出乎意料地順利!
現在隻要換好衣服,再順路買上一個蛋糕回家,一切都完美了!她美滋滋地想著,然後開心地走向和化妝間相連的更衣室。
推開門。
她的眼睛在一下秒瞪大。
一個女孩,就是之前那個飛揚跋扈的少女,正拿著一把剪刀在剪手中的衣服!
“啪啦——”
沒想到這個時候有人會進來,更衣室中那個女孩一陣驚慌,手中的剪刀頓時掉到了地上,在安靜的空氣中發出一個沉悶的聲響。
光潔的地麵之上,四處掉著被剪碎的布屑,紅色的毛衣,黑色的牛仔褲,從那些殘骸中,夏珞一下就看出來那是她穿來的衣服!
那個女孩見自己做的事情被發現,有些慌張地後退了幾步,連忙把手上剩下的東西丟到了地上。
很快從驚訝中回過神來,夏珞上前一步,指著地麵上被七零八落的碎片,問:“為什麼!”
那個女孩漲紅了臉,眼神卻沒有絲毫羞愧的神色。
“為什麼剪我的衣服?!”夏珞再次重複了一遍,她可不是隨便可以被欺負的角色,竟然有人對她做這種事,她一定要問清楚。
“就憑你也能被選上!”那個女孩絲毫沒有愧色,反而理直氣壯地喊道。在剛才最後的演出中,她原本以為彈的最好的自己一定會被選上,卻沒想到選上的竟然是夏珞,加上之前與她的爭執,她氣不過便跑到更衣室想要拿夏珞的衣服泄憤。
見夏珞不說話,那個女生更加囂張:“就你這樣也配被選上,你明明就是走了後門,用了下三濫的手段!”說著,她還憤怒地踩了地上的衣服幾腳。
夏珞皺起眉頭,覺得她簡直有些不可理喻。
“這麼說你是嫉妒我,才拿我的衣服出氣?”她壓住心頭的怒氣,平靜地問。
“什麼?妒忌?!”那個女孩被戳穿心思,立刻惱羞成怒地叫起來,“誰會嫉妒你這個靠關係上去的醜八怪!本小姐剪你的衣服是給你麵子!”
但夏珞卻似乎沒有聽到她罵人的話一般,徑自說下去:“我並不知道我會被選上,但是如果你嫉妒我被選上,那麼請你去和主辦方或者和X理論,拿我的衣服出氣顯不出你比我高多少個檔次。”
“你!”沒想到眼前這個毫不起眼的女孩竟然會這麼伶牙俐齒,她氣的滿臉通紅,卻一句話也頂不出來。
看到她那個樣子,夏珞心底有小小的報複後的得意,她從來都抱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但是當被人欺負到頭上時,她夏珞也絕對不是人心吞聲的人。她彎下腰,撿起那早已經殘缺不齊的衣服,然後淡淡地看了那個快要暴跳如雷的女孩一眼,轉身朝外麵走去。
那個女孩見她竟然就這樣走了,感覺自己被羞辱了,氣的握緊拳頭,然後竟然趁她轉身沒有防備的那一刻,對著她的背部,衝上去狠狠地推了她一下。
若是平時,這麼一推對於夏珞來說不算什麼,但是現在的夏珞穿著的是她最不習慣的七厘米的高跟!
她本來就穿不慣這種鞋子,加上根本沒有留神,身子踉蹌地跌出幾步,腳上一扭,整個身子失去了重心朝地上倒去。
她心底一涼,這樣光滑的地板,這一摔,估計半天都爬不起來了!
就在她以為完蛋的時候。
突然——
眼前出現了一個身影,一個快到讓人眼暈的閃身之後,有一雙手扶住了她的腰,將她的身子在半空中接住。
她跌進了一個懷抱。
名貴的黑色襯衫,微敞的領口隱約有粉色的光芒在眼前閃過。
她被按入了一個冰冷的胸膛,頓時,矜貴的氣質迎麵而來。
那個推人的女孩囂張的臉色瞬間凝固在臉上。
她呆呆著望著房間裡那個突然出現的身影,臉上出現了一抹失神的色彩。
那個人如同天神一般降臨。
倨傲如同阿波羅一般的臉龐,完美的輪廓帶著王者般高貴的氣息。他的俊美與帥氣,就連娛樂圈中的明星都無法比擬。
他恍若珍寶般扶住夏珞,淡然的臉上卻浮現出一抹不悅的神色。
極地寒風一般的眼神掃過她身子,那種不怒而威的氣質竟然她無法直視!
有力的臂彎。
肌膚間冰涼的觸碰傳來熟悉而又陌生的氣息。
怔住了片刻,夏珞才回過神來。
她驚訝地抬頭,當目光接觸到那一雙琉璃色的眼眸時,腦海中頓時如同天邊的閃電劈過一般,一瞬間空白。
竟然是……淩墨澤!
她就這樣傻傻地看著他,保持著一個姿勢,愣了足足有十秒,才如夢初醒般推開他。
後退了幾步,夏珞才勉強站穩,她抬起頭看他,眼中還是驚疑不定。
那麼近的距離,那樣曖昧的姿勢,他身上傳來的味道仿佛一張巨大無形的網,網住了她所有的感官與神智。
這是在聖徽學院那次之後,第二次見他,那種熟悉的感覺比第一次來的還要強烈,單單是看他那雙寒潭一般的眼眸,自己就仿佛要陷入一段空白的回憶之中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