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風這兩天睡得晚,也許是78%巧克力的功勞。
他輕抿一口茶,涼得驚人。儘管如此,他還是不願去倒上熱水。因為從書房到餐廳的路,太長了。
很長,很長,很長……似乎沒有儘頭。
像一條通往深淵底部的無儘通道。
昏黃的樹影,婆娑搖曳於白牆上。
在他分神的一瞬間,他會看見有一個人,背影映在有昏黃樹影的玻璃窗上,安靜地看著他。沒有情感。隻是那樣默然地看著,含著一絲淡淡的、不易覺察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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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扶風站在那麵鏡子前,抬頭。
鏡子裡,是一片霧。霧裡的深淵,埋葬著他逝去的風花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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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麼?”柳扶風離去前,用側臉看向鏡子。鏡子裡,那人依舊背對著他,負手而立。
“沒事的話,明天見咯。”他輕笑,闔了門離去。
昏黃的樹影婆娑,玻璃窗上,模模糊糊地映出那人負手而立的背影。
柳扶風洗漱後拉上厚窗簾睡下。昏黃的光打在窗簾上,讓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看過的一場皮影戲。
窗簾後,隱隱約約的,有一個人,背對著他,負手而立。
他想了想,爬起來開燈,固執地對著鏡子看,等那人回頭。
鏡子裡霧蒙蒙的,掩著深淵,卻掩不住那人的背影。
“你到底有什麼話要說啊,沒事不要擾民!”柳扶風憤憤地戳著鏡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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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臾,他周身裹霧。
許是他入了鏡,亦或是霧現了世。
總之那人還在,深淵依舊,濃霧安靜地旋轉流淌。一如他在鏡外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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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扶風站在霧裡,疲憊地闔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