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冉睜開眼睛的時候,午後的陽光正暖暖的灑在麵前的那扇紫檀嵌玉石的九扇屏上,映得上麵繪製的玉蘭花瓣泛著金光。
滿眼明媚。
好像這世上所有的陽光都灑在了眼前似的,沒有一絲陰霾。
他這樣想著,淡淡笑了笑,撐起了身子。
一動之間,竟有些頭暈。
微微皺了眉,又再次躺下,用手指緩緩按摩著太陽穴,舒緩著頭部的疼痛。
自嘲了了一下。
這一身的功夫真真是白練了。
手指觸及額頭,指尖涼如玉石。
摹地浮現出多年前……那時穿著鵝黃衫子的少女暖著他的手,笑著對他說:“隻有沒人疼的孩子手腳才冰涼呢,明明有姐姐這麼疼你,你這爪子怎麼還不爭氣呢?”
蘇冉哂然一笑。
歲月流河,自己的手還是冰涼的,當年的一句玩笑話恐怕卻是成了真吧。
緩緩站起身,伸手拉開桌前的那張黃花梨木椅子,從桌案上抽出一本《小山詞》。
晏幾道的詞,年少時自己是極喜歡他的詞的。
疏狂磊落,縱馳不羈,卻不失赤子之誠。
詞是極好的……傷情真摯,造語工麗……
然而此時翻來,竟似如此陌生。
鉛字帶著淡淡墨香浸染著淡黃的書卷……熟悉的詞句已經遠去了。
不過……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