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吹雪眼前的景象和陸小鳳所見到的卻是截然不同的。
在他踏出第一步的時候,眼前的院落假山便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是四周蒙蒙白霧。
伏羲八卦、河圖洛書,西門吹雪並非從未耳聞,隻不過他沒有學罷了。
一個人所學過於繁雜,則勢必不精。
西門吹雪隻要有劍就夠了。
向前邁出一步,白霧中忽成一片颶風,西門吹雪冷冷看著風卷過,衣袖瞬間被割成兩片。
劍客神色不動,依然向前走去。
衣衫上陸陸續續出現傷痕,看不見,躲不過,無殺意,無聲無息。
轉瞬之間,西門吹雪停下了腳步。
他已經在這片白霧中走了很遠了。
依照剛剛他看到的這片園子絕對沒有這個距離。
在這種情況下浪費體力是為不智。
於是西門吹雪垂下手,握劍而立。
以不變應萬變。
蘇冉不可能將他困在這裡而什麼也不做,而一旦他出手,那麼便是自己的機會。
當然他也沒有忘記陸小鳳。
陸小鳳還在外麵。
所以當第一絲殺氣襲來,西門吹雪歎了一聲——陸小鳳,你果然是靠不住的。
殺氣並不強,柔軟如絲,一如那個蘇冉那個青年柔軟的聲音,隻在一開始的那一個瞬間升起,之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同風刃一般無聲無息從白霧中鑽出的青翠欲滴的一根竹片。
竹片走的是劍式,劍式大開大合,竟是端正雍容的路子。
握著這把劍的便是蘇冉麼?
西門吹雪淡淡瞥過。
“連臉都不敢露麼?你不配使劍。”
竹劍沒有一絲猶疑,依然沒有一絲殺氣。
劍式犀利,西門吹雪閉上眼,一劍擊出,劍氣破骨,已然讓那竹劍破成兩半,然而一柄晶瑩剔透的匕首緊接著刺向西門吹雪的咽喉。
劍客神色不變堪堪避過,匕首卻在極近的距離上猛地破開成無數冰刺,饒是西門吹雪的輕功依然被幾根冰刺傷到。
一滴血從臉頰滑落,西門吹雪的手臂微不可查地一抖。隨即緊緊地扣住了手中的劍。
沒有人知道他的肩井穴已經被一根冰刺刺到了。
連蘇冉都不知道。
但是蘇冉卻在賭……賭剛剛的那不太光明正大的招術傷到了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雖然看不到蘇冉,但是蘇冉卻能夠看到他。
蘇冉現在看不到自己的臉色,但是想來好看不到哪裡去。
因為即使隻是站在這樣的西門吹雪麵前,也足夠讓他汗透重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