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葉去踹了他一腳,想看看他還活著沒有。
這男人毫無聲息地趴在地上,卻在她的腳伸過來的時候一把抓在了手裡,迦葉一驚,已經被他在腳踝上親了一口。
那嘴唇乾裂的好像砂紙,但是擦過皮膚的觸感卻頓時讓女子紅了臉。
男人艱難地笑了一下,張口說話已經說不出聲音了,迦葉從他的口型中看出來,他說的是:你果然是處女。
殺了吧殺了吧殺了吧……果然還是殺了吧。
迦葉盯著昏死過去的男人這麼想著,然後屏退了左右,把他掛死狗一樣橫掛在了自己的駱駝,帶著離開了。
容天醒來的時候,正躺在一張炕上,身上的傷已經被包紮好了。
他爬起來四下打量著,一間不大的小房,勝在有牆有炕,他在昏迷之前最後見到的那個女人正坐在窗邊,穿著一條雪白的裙子,托著腮看著窗外似乎永遠不變的黃沙。
容天複有躺回床上,道:“你竟然真救我了……來,說實話,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迦葉淡漠地瞥他一眼,“果然是賤命,這都活過來了。”
容天咕噥了一聲,誰也沒聽清他說什麼,人就已經又睡了過去。
等到迦葉第二天再次來看他的時候,這個男人已經站在地上,穿好了衣服,正在整理自己的武器。
迦葉挑著眉問道:“你還要去?”
容天嬉皮笑臉道:“怎麼,舍不得?”
迦葉道:“要走就快點兒滾。”
容天出門了,傍晚時分回來時帶著三顆人頭和一身血跡,跨進門檻之後一頭栽倒。
迦葉心裡一緊,急忙把之前備下的傷藥給他換上。
兩天之後,人醒了,睜開眼睛,正看見迦葉倚在窗邊睡著了,地上都是自己換下來的滿是血和膿的布帶和水盆之類的雜物。
容天愣了愣,看向迦葉。
女子有著並不那麼嬌柔的線條,五官很深邃,一看便知是西域民族,卻有一雙形狀很漂亮的眼睛,長長的睫毛落在有些泛青的眼圈上,靜靜地。
容天忽然覺得,這是一個好女人。
迦葉的睫毛抖了抖,眼簾毫無征兆地掀開了。
一雙湖綠色的眸子靜靜看著他。
男人摸摸鼻子,竟然莫名的有點兒尷尬,乾咳了兩聲,開口道:“我說……你要是沒男人,不如跟了我吧?”
迦葉瞪大了眼睛,半晌才說道:“腦袋上那刀砍得這麼重麼?”
容天僵了一下,轉身罵了一句啥,然後又扭頭重新說道:“那啥……我的意思是,你是個好女人,我想娶你。”
迦葉怔了半晌,輕輕笑了笑。
容天第一次看見她笑,隻覺得骨頭都酥了。
未曾動情前,什麼都不覺得,一旦動情了,便覺得這人處處都好看。
男人從床上蹦起來,牽拉到傷口,呲牙咧嘴的,抓著迦葉的手說:“你等著,我把這票乾完,我就金盆洗手,回來娶你。”
說完緊了緊身上繃帶,奪門而出。
迦葉怔怔看著自己的手,“哪有這樣的人……我根本也沒答應啊。”
還有三個人。
容天一次次的出去,一次比一次回來的遲,卻每一次回來都帶著一顆人頭。
最後一次回來的時候,他的左手幾乎被炸得不成樣子,迦葉給他包紮的手都在抖,“彆去了不行麼?”
容天一樂,“不行,我得掙錢養老婆。”
迦葉道:“我用不著你養。”
話一說出口便知道著了這人的道,容天壞笑著,“喲,我的美人兒,你可算是承認了,來……香一個。”
迦葉也沒有躲,隻是直接迎上了他的唇。
這男人好像一捆乾柴一樣,一點火星,就燒得火焰熊熊,他現在手上身上滿都是傷,卻還能輕輕巧巧地扒了迦葉的衣服。
迦葉幾乎有點兒嚇著了,“你……你都傷成這樣了……”
容天嘿嘿一笑,“媳婦,我告訴你,男人但凡還有一口氣,那地方都是立得起來的。”
迦葉紅了臉,隨即被捉在懷裡,吻得七葷八素。
她腦中恍然閃過魔教的教規教義……叛教之人的種種刑法……去他娘的!
女子一咬牙,伸手便扯開了男人的衣襟,也不管那些傷口,伸手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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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葉微微晃神,回神之後衝著陸小鳳笑了笑,“說實話……我到現在也想不出那死鬼有哪裡好,但是我卻知道,我一點兒也沒後悔。”
陸小鳳笑道:“這就足夠了。”
“我逃出去之後,生下了一個女孩兒,我不敢將這個孩子帶在身邊,因為一旦我被抓回教中,我或許會被處死,但這個女孩兒就一定會成為聖女,我不想她隻活短短十數年便被火燒死,於是將她托付給了我的奶娘。之後我帶著羅刹牌去找他,然後嫁給了他,我托人仿製了一塊羅刹牌,隨身帶著,將真牌藏了起來。就這麼過了幾年的安穩日子,直到最近聽聞玉羅刹病重的消息。
我知道肯定會有人來尋我,到時即便不是滅頂之災,想再過平靜的日子也定然是沒有的了……我便決定詐死。那死鬼沒什麼心眼,若是讓他知道了,肯定要穿幫,所以我沒有告訴他,悄悄服了藥。
我詐死之前是把羅刹牌放在身上的,如果魔教來人定然會搜我的屍身,而且因為我是待罪之身,沒有屍身火化的資格……我說不定尚能撿一條命,之後可以再去尋他,躲進那個深山老林裡過日子。”
陸小鳳道:“結果沒成想……奪了你屍體的魔教弟子碰上了密宗的喇嘛,這群喇嘛正四處尋人頭做法器,然後你的屍體就被搶走了。”
迦葉滿是怒意的咬牙,“……那群混蛋,竟然說我的腦袋大小適中混元得宜是做法器的上上之選……那些喇嘛向來不安分,魔教不屑於和他們計較,他們竟然得意忘形,還占了魔教的煉壇。”
“煉壇?”
迦葉衝著陸小鳳背後的那座石山揚了揚下巴,“那就是……很久以前便有了,是試煉教眾忠誠和考校武學的地方……我走之後,教主似乎又對這地方有所改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