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行此大禮,我叫成昆,這就去你家救人吧。”成昆扶起謝遜爹,“咻”地一聲就走了。謝遜爹愣在原地,小花爹扶著謝遜爹道:“怎麼說走就走了呢?還真是爽快啊,如果這次你家黃兒活了過來,那真是福氣了,以後鐵定乾大事。”
“是嗎?”謝遜爹心不在焉地看著家的方向,道,“咱們趕緊回去吧,不知道娃兒怎麼樣了,還能不能……”說著,就是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也忍不住抽泣了起來。
“好了好了,現在有那成師父,娃兒沒事的。”小花爹也是男人,不會安慰人,隻好扶著謝遜爹往謝遜家趕。
謝遜爹任小花爹扶著,擦了把鼻涕眼淚:“但願吧,否則,還真不知會咋樣,他娘也不知能不能承受……唉,這孩子,打小就命不好,什麼做大事的,也就哄哄孩子……”
“好啦好啦,你瞧,孩子不是認了個大有本事的師父嗎?你看看,他‘咻’地一聲就出現在你我麵前,又‘咻’地一聲飛走了,多有本事啊?以後啊,你家可真有福了,孩子也出息啦!”
說著,就到家了。謝遜爹和小花爹扒拉著裡三圈外三圈圍攏的人群,擠到裡麵。瞧見謝遜敞開衣襟坐在床上,師父盤腿坐在謝遜身後,雙手正平舉著放在謝遜後背上,兩人頭頂都冒著煙。
那裡三層外三層的都“依依呀呀”感歎著,像看變戲法似的,秉著呼吸,就等最後的大戲了。
謝遜爹趕忙來到謝遜娘身旁,對小花娘道了聲謝,搖醒謝遜娘,告訴她事情:“他娘,你瞧,娃兒的師父來了,娃兒有救啦!”
謝遜娘剛醒,迷茫地看著謝遜爹:“娃他爹,這師父在娃兒身後搗鼓啥呢?怎麼兩人都冒煙哪?娃兒啊,苦命的娃兒……”她一轉頭,便看到坐著的謝遜敞開的衣襟裡的道道傷痕,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謝遜爹趕緊抱住謝遜娘,心中也不靠譜地道:“他娘,他娘,冷靜。師父正在給咱娃兒治呢,彆瞎嚷嚷,小心打擾了師父施法……”感情謝遜爹是把成昆師父當成向陰婆那樣施法救人的人了。
想想這成昆真鬱悶,大老遠地莫名其妙從西域跑到這偏僻閉塞的窮山溝裡,好不容易看中了一徒弟,還沒來得及教什麼呢,便要翹辮子了。徒弟沒了不打緊,可以再找,但畢竟是一條命啊,看著純樸的謝遜爹娘,隻好出手相救。救也就罷了,主人一個不在家,一個暈倒在地,一杯水都沒得喝。而且這村裡人還都來了,裡三層外三層的,悶也悶死個人啊。
好吧,咱不奢求好環境。可是,你們彆把咱當變戲法的行不?一個個睜大了眼睛,就等著把半死的謝遜變成大活人呢。外人也就罷了,主人剛回來叫醒女主人,也就抱在一起,殷殷切切地看著自己。還“怕打擾了師父施法”呢,當咱堂堂大俠是男大巫嗎?
半個時辰後,天已全黑,有些家中還有雞、鴨、鵝、豬等家禽家畜的主婦們三三兩兩地走了。一個時辰後,一些耐不住的青年小孩們,也都哈欠連天地回家睡覺去。一個半時辰後,睡眠很少的老人們也耐不住回家去了,五大三粗的壯年早就去了村頭酒館。
於是,謝遜家就隻有了在打著盹兒的小花爹,和抱著早就睡著、卻總也不安穩地不時睜開眼睛看一眼又抵不住睡意的小花的小花娘,以及一點睡意也無、還在著急的謝遜爹娘。另外,就是床上仍在運功和被運功的成昆與謝遜。
兩個時辰過後,謝遜的頭上忽然金光大作,刺得昏昏欲睡的眾人眼睛難受。片刻,金光便又柔和了些,眼神好的能夠看到謝遜與成昆兩人額頭都有絲絲汗漬,想是到了關鍵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