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姑娘我不再客氣了。”水月偷笑了笑,道,“既然如此,公子就送在下回去,免得我又受傷或是遇到歹人。”
“這……”謝遜為難道,“男女授受不親。”
“男女授受不親?剛才你還用嘴為我吸毒呢,肌膚相碰,日後讓水月如何見人?”水月撅著嘴,剛才他吸毒時,可沒聽他說過什麼“男女授受不親”,更不避嫌,現在已經肌膚相親了,他倒反而裝起聖賢來了。水月眨眨眼睛,眨眼間淚水便如絕了堤的洪水似的,綿綿不絕。
“姑娘,姑娘……”謝遜不知所措,“姑娘莫哭,謝遜方才隻為了替姑娘除去毒液,並未作他想,還請姑娘……”
“未作他想?都用嘴了……嗚嗚,你不想什麼,彆人會想啊……嗚嗚,讓我如何見人啊?我乾脆死了算了,讓我去死吧!”說著便舉劍就要自刎。
“姑娘……”謝遜一手擋住長劍,垂手道,“姑娘要待怎的,謝遜悉聽尊便。”
“這還差不多。”水月沾沾自喜,梨花帶雨,眼見謝遜麵色不好,忙改口道,“也不需要怎麼樣,你隻要等我好了再走就是,這樣,彆人才能相信我是真的受了傷嘛。”水月看著謝遜。真誠地道謝,“多謝公子相救,多謝公子救人救到底。”說著頭一偏,背對著謝遜的俏臉上露出一絲邪笑,小主意得逞了。
於是,謝遜就這麼與水月同伴而行了。
“金毛公子,在下姓方,名水月,峨眉弟子,家住峨眉山下。”水月一手抓著果子啃著問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謝遜,剛隨師父出道。”謝遜抱拳回道,“方姑娘,既然你就住在峨眉山下,謝遜這就送姑娘回家。”說完不待方水月回應,背著自己行李大踏步走往前去。
方水月忙追上去喊道:“喂,等等我啊,我可是傷者。何況你是男人,不應該走在女子身後,以作保護嗎?難道不怕……呃!”水月一麵隻顧著往前,卻牽動了傷口。那傷口雖已清除了毒液,卻更是疼痛難忍。方水月一手輕撫傷口,□□道,“金毛謝公子,等等我,疼!”
“姑娘怎麼了?要不要緊?”謝遜聞聽方水月說話夾雜著痛苦,忙轉身,想要扶她,剛伸出手,又覺不妥,忙縮了回去,怔在原地問道:“方姑娘,可是傷口疼痛?不打緊的,毒液剛除,勢必痛苦了些,隻要姑娘暫且忍忍,便無大礙了。”
“很痛啊!”方水月看見謝遜那副要接近卻故意疏遠的神態,心裡莫名之火滕然而起,“我都痛成這樣了,還如何走路?”
“如果謝遜記得不錯,姑娘傷的是肩膀,並非腿腳,何來不能走路?何況姑娘家便在這峨眉山下,想來並不遙遠,趁天色尚早,還請姑娘忍耐一下,由在下護送回家去吧。”謝遜還真是老大不客氣,實實在在點破水月一番伎倆,並言明要送其回家。
“你……”方水月氣結,“你就如此不待見我?不就是要你扶著一起趕路嗎?就口口聲聲喊著要送我回家?我就那麼不堪入目嗎?好,既然如此,本姑娘也不勞煩您大駕,這就走。從此,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各不相乾!”
說完,水月運上輕功,騰飛而去。
水月飛了好一陣,見後麵沒有謝遜蹤影,這才停了下來,喘息著。突覺左肩更是疼痛難忍,扭頭一看,血跡斑斑,顯是剛才用勁飛掠,觸到傷口,使得剛包紮好的傷口裂了開來。再加上天寒地凍,寒風呼嘯,傷口更是撕心裂肺般。
方水月用手點了傷口附近幾處穴道,咬著牙坐在地上,顧不得擦一把額頭上的香汗,想起自出道來還未受過如此委屈,不由嚶嚶啜泣起來。她一手扶肩,頭埋在臂彎裡,越想越是委屈,從前與師兄孤鴻子出來,不管是遊玩,還是報仇,從來不曾受過丁點委屈傷害,師兄總也是把自己好好保護著,而今竟然……
“嗚嗚,師兄……”水月這才想起師兄的好來,責備自己不該為了一點小事就與師兄賭氣,才下得山來,遇到禿瓢等“塞外十虎”調戲,拔劍相鬥,這才受的傷,也才會遇到那沒良心的金毛怪人謝遜。環顧四周,天色不早,遠處的黑紗已經向身前移近,轉眼就將天黑,到時候,自己又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