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了錢,一人拿了一個,沒走半會兒,林靜突然說自己有點事離開一下。謝遜奇怪,問:“靜兒,去哪兒,我陪你。”林靜心中一暖,但還是說:“哥你在這兒等會兒就行,我去去就來。”說著忙轉身離去,卻是一臉急迫。
小離看著林靜迫不及待離去的身影:“‘哥’,叫的可真親昵呢,卻不知她要去做什麼?又有什麼陰謀詭計呢?”
“小離。”謝遜喚道,雖然知道林靜的確使些小性子,也不想彆人那麼說,“彆這麼說靜兒,她可能真有什麼事要做。”
小離斜了謝遜一眼,不再說話,隻把手裡的糖人兒狠狠地咬,仿佛那就是林靜。待咬得差不多了,轉身想要說什麼,但又忍住,在心兒耳側說著什麼,心兒點點頭,看了看背手而立的謝遜,又搖搖頭,卻不知兩人在搞什麼。
過了一會兒,糖人兒吃完了,小離又鼓動心兒什麼話,心兒一副害怕為難的樣子。最後,還是小離轉身,低頭想了半晌,才動了動嘴唇,做了許久的準備,問謝遜道:“公子,問你一個問題哦,不許生氣。”
“問。”謝遜見一向心直口快的兩人今天都這麼磨磨蹭蹭、吞吞吐吐,也頗覺奇怪,洗耳恭聽下文。
“公子,你還記得小姐嗎?”
謝遜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
說實話,謝遜還真的在方府待得樂不思蜀了,每天也就練練武,與小離、心兒下下棋,再同靜兒去散散步。吃穿住行都不必管,日子過得好不瀟灑,早忘了自己是誰了。
何止是方水月,就是小花和爹娘,感覺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仿佛是上輩子的小花和爹娘。
謝遜忽然很是自責自己的貪圖享樂。忘記方水月倒是沒什麼,可怎能連爹娘和小花都忘記了呢?記得當初離開村子時,在村口的寒風中,爹娘佝僂著背,偎在一起才能互相暖和點,但還是堅持著,眼望著兒子離去。
小花呢?她千叮嚀萬囑咐,要自己千萬彆忘了她,彆忘了家中還有個等著自己回去的未婚妻。自己怎麼就忘了呢?
還有師父。師父交給自己的任務也被拋在了九霄雲外,還說要儘快趕去西域的呢,就被自己浪費了一個月時間,可如何是好?
謝遜獨自在那兒自責,可急壞了小離和心兒。兩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不就問了那麼個問題麼,以為會挨罵,等了老半天,卻隻看到謝遜自個兒低頭沉思,也不知想些什麼,臉色變了又變。兩人想叫他,又怕是突然練功什麼的事情,要是走火入魔就不好辦了。
兩人都不懂武功,隻好乾著急。好半晌,才見林靜匆匆趕了回來,兩隻手都握著一個東西。“表小姐,你怎麼有兩個泥人兒啊?”心兒好奇地湊上去問道。林靜趕忙藏起來:“哪有,你看花眼了。”臉卻紅透了。
小離畢竟大些,瞧見林靜的麵色不對,就知道怎麼回事了,也不為難,隻道:“心兒回來,你的確看花了。”
林靜奇怪地看看小離,心想這個人通常都與自己過不去,尤其謝遜來了之後,恨不得扒了自己的皮丟出去,哪有幫自己說話的?事有蹊蹺!
心兒也奇怪,看著小離不知該如何是好。小離苦笑了笑,對著謝遜的方向撇撇頭,意思是謝遜的事還要靠林靜呢。心兒狐疑地走至小離身旁,才發現林靜已經在好奇地打量謝遜了。
從小離的方向剛好可以看到林靜在悄悄、隱秘地為謝遜把脈,過了一會兒,林靜長籲一口氣,輕輕拍拍謝遜的肩膀:“哥,想什麼呢,這麼出神?”謝遜果然回神:“啊,靜兒,你回來啦。”說完尷尬地四處觀看。
果然深藏不漏呢。小離心想,十年來,都不知道她還有這手,多虧了這次啊,以後要更加小心這個女人了。把謝遜弄得發呆的事,小離心中愧疚減了不少。
四人都各有秘密,走得頗為尷尬,一路無話。但既然是出來置辦年貨,而先前都各自在玩,現在當然被拿出來做成借口了。各人核對一下清單,發現能在一起的不多,林靜立刻提議:“不如我們分頭行動,我和哥一組,小離和心兒一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