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熱的陽關透過窗戶灑落到安妮身上,照到她的眼皮上,將她喚醒。
她緩緩睜開眼睛,躺在溫暖的被窩裡一時間不願意起床。
安妮今年二十二歲,剛大學畢業半年左右,還沒有找到工作,自己一個人在偏僻的小縣城中獨居,每個月固定支出一千五百元,是個自由職業者。
她試過做簪子,流麻,滴膠,蠟瓶糖,最後停留在史萊姆的圈子裡。
通過手工製作史萊姆並通過網絡銷售,她每個月大概能賺兩千元左右。
足以維持她的生活。
她就這樣在一個普普通通的小縣城,一個無人在意無人關注的角落中,過著她普普通通的生活。
安妮坐起來,伸了個懶腰。
自由職業者的好處,就在於自由。
可能有些太過自由了。
現在幾點了?不會一覺睡到了中午十二點吧……
安妮伸手去拿手機,想要看看時間,卻隻看到床頭櫃上一坨黑色的殘骸。
如果不是那東西還連著數據線,安妮實在是不願意相信那竟然是她的手機……
“誰乾的……”
她雙眼呆滯地質問道。
她是獨居的。
她獨居在一棟三室二廳的樓房中,位置在一樓,附送一個小菜園,她種了菠菜和油麥菜,還有小蔥和香菜。
她的家中沒有第二個活人。
一個細細的聲音弱弱地響起來。
“主人,那個東西,剛才發出了很大的聲音,打擾到了主人的睡眠,然後主人你就把它捏碎了……”
那是一隻瘦小的骷髏,站起來不到一米二,看起來簡直是個童工。
但其實那是一隻成年地獄犬。
簡單來說,是一條狗。
安妮睡覺的時候,狗就睡在她床邊的地板上,就像是這世上每一條普普通通的小狗一樣。
“啊?”安妮想了想,才想起來好像是有這回事。
她很痛心,卻也有些迷惑不解:“我沒有定鬨鐘,手機還開了靜音模式,怎麼會突然響起來呢?”
但可憐的手機已經就義了,她想要調查也無處調查。
“算了,先吃飯。”
“吃完飯再去買個便宜點兒的新手機好了。”
一想到她可憐的月收入,和一個手機的價錢,安妮就分外後悔。
她做一盒史萊姆才賣十塊錢,淨賺五塊,一個手機一千塊,要賣兩百盒史萊姆!
“下次你再看見我竟然做出這種事情,一定要記得叫醒我。”
狗細細地說:“好的,主人。”
安妮爬下床,狗已經將粉紅色的兔耳朵拖鞋叼過來,穿上拖鞋,安妮到廚房去吃早餐。
豆漿機昨天晚上就已經打好了五穀豆漿,還有小電飯煲定時蒸煮的雞蛋和玉米。
安妮坐在餐桌旁,拿起勺子敲了敲桌子。
狗叼著飯盆跑了過來。
魚缸裡的魚跳出來,蹣跚地走過來,坐到桌子邊上。
陽台上的樹也拔出兩隻腳,不忘捧上爬不動的烏龜。
一家五口在桌子旁邊都坐好。
安妮往狗的飯盆裡扔了一塊兒魚骨頭,往魚的飯碗裡扔了一塊兒狗骨頭,往樹的枝頭扔了一團火焰,往烏龜嘴裡扔了一塊兒生肉。
“很好,每個人都有飯吃。”
安妮滿意地說:“那我就開動啦!”
對於一個沒有工作的自由職業者而言,一天的日程當中,最重要的就是一日三餐。
也或許是兩餐。
畢竟早上真的很難起得來。
安妮剝了白煮蛋扔進嘴巴裡,問:“你們有沒有覺得今天外麵的情緒似乎有些躁動?”
魚說:“主人的感覺非常敏銳,主人你既然這樣說,那肯定是外麵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狗最瞧不起魚的諂媚,聲音細細地說:“這個世界非常和平,又能發生什麼事情呢?”
安妮一想,說:“也是。”
這是個普通的世界,她是一個普通的畢業就失業的大學生。
又能發生什麼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