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我是活了兩輩子，還是用兩種方式活了一輩子呢？

閒下來的時候，平井有時會這麼自問。但是她甚至沒想過去尋找答案。因為不管答案是什麼，她都很喜歡現在這種感覺：用男性角度觀察過的一切，現在有機會用女性角度重新觀察一次，世界在這種“再次認識”之中變得更加完整。

就像站在了世界之外的角度觀察世界那樣。

這個視角唯一遺憾的地方，就是讓男女兩邊對她來說都失去神秘感了，失去了很多美好的幻想。

基本上，這段時間平井過得還是相當不錯的。除了Level0帶來的影響以外。學園都市裡麵的人真的對Level很看重，就像對考試成績很看重那樣。如果不是因為平井其它科目的成績都十分優異（以小學生的標準來看毫無疑問是妖孽級了），平井這段時間肯定不會有那麼安靜的日子可以過。

不過也正因如此，她更加堅定要照顧誌穗的決心——如果誌穗真的沒法通過這次的實驗獲得更高的評價的話。

誌穗沒有她那麼妖孽的成績，所以在學校中麵對的壓力肯定要比她大的多。而且她們不在一個班裡上課，教室也相隔比較遠，平時也很難照顧到。但就算是這樣，小誌穗還是每天晚上快樂地給平井做飯，每天早上做便當，沒有表露出絲毫的軟弱。

就是這樣的小女孩，堅強得讓平井心疼。

……

已經是最後一周了。現在平井和誌穗都在研究所的待客室中等待著實驗的報告。上午的陽光從落地玻璃窗中照進來，讓整個待客室不需要開燈都顯得很明亮，中央空調涼風又讓這直射的陽光不顯熱，再加上旁邊布置著的幾盆高大的綠色植物，整個待客室顯得簡潔明亮而舒適。

但是平井和誌穗還是很緊張，是天堂是地獄就是看此時了。

兩個小蘿莉抓緊著對方的手，眼睛死盯著房間連接走道的方向，每一刻都在幻想著那裡出來那個帶著實驗結果的人，但是每一刻幻想都在破滅。就在她們快要精神崩潰的時候，齋藤終於出現了在通道的門口，手中拿著一大疊的報告。他看見緊張等待的兩個小蘿莉，不禁微微笑了笑，把手中的報告分成了兩疊，分彆交給了平井和誌穗，並說道：

“根據實驗的結果來看，平井的能力應該是Level1的‘四維空間視覺’，誌穗的能力應該是Level1的‘光線控製’。這些都是沒有記錄過的能力。而且你們的數據很有參考價值，我們針對你們的數據建立了一係列新的類彆……”

齋藤似乎還在繼續說著些什麼，但是平井已經聽不下去了……看著手中厚厚的報告，還有分析，平井的心中激動得無以複加。

終於擺脫Level0了……

誌穗不用擔心被人看不起了，自己到底沒有耽誤人家……

而且，我現在至少是Level1了，和當初的炮姐一樣！

隻要如同炮姐一樣努力，自己屬於穿越者的傳奇可以真正開始書寫了！

但就算心中激動得再駭浪滔天，平井的臉上依然都保持著平靜，當然嘴角那一抹微笑是怎麼也壓抑不了的，但至少比旁邊把所有激動都寫在了臉上的誌穗要好得多。

“‘光線操縱’隻能控製已經存在的光，而不能產生原本不存在的光，所以才在原來的測試中無法測量出來。”害怕小學四年生看不懂報告，齋藤開始解釋道。

“事實上當時能有那麼一點點亮光產生已經是相當奇跡的事情了，估計是不自覺地抽調了某個地方的光凝聚而成的。Level1的能力大概是能抽取一公升體積範圍內的光線，製造出一個等大小黑暗空間的程度。”

“至於‘四維空間視覺’，首先要解釋什麼事‘四維空間’……”

“……你們所說的四維空間，是在我們的三維空間的基礎上，把時間作為第四維坐標所組成的空間嗎？”平井插嘴問道。

其實有一些概念她都是懂的，也明白從頭解釋要耗費很多時間，所以這裡她隻能選擇這麼不禮貌地打斷對方的講話發問了……

齋藤也沒有生氣，似乎很高興能夠節省一些口水，他順著平井的提問回答道：“嗯，沒錯，就是這樣。四維空間視覺的話，就是能夠順著時間軸來觀察，能看見和你曾經接觸過的人和物的過去、現在和未來。”

“但是這種視覺會因為和‘接觸時刻’變遠和‘與你之間的關係’變淡而變形。所以勉強你看那些接觸並不深的卡片背後的圖形，會那麼吃力。”

“你現在Level1的能力大概是能看見下一秒和上一秒發生在你自己身上的事情的程度。如果是看‘現在’的東西的話，隻要你接觸到的基本上都能看得見。你看自己的時候不管是看過去和未來都總是看得最清楚的，看彆人的話，會隨著關係的深淺而有不同清晰度的視野，但是總是不會比看自己的更清晰。”

最後，齋藤微笑著半蹲摸著兩小蘿莉的頭道：“恭喜你們Level晉升。但是以後還要繼續努力，才能真正獲得超脫於常人的能力哦。”

“是！”平井和誌穗齊聲回答道。

這裡的人……也不是全都是那麼黑暗的嘛。

平井的心在漸漸地軟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