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過去了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以來,70每天起床就看書,看看電視玩完手機,有時候會出門逛逛,因為有定位芯片所以李關柏也不管他。
李關柏裝了監控,但是隻有偶爾會去看,看著看著他發現,70和裴請和很多習慣都一樣。
請來的廚師做了很多菜,70夾的比較多的菜都是裴請和愛吃的。
看書也一樣,會在看到的地方夾一片樹葉或者書簽。
還有很多很多,喜好和習慣。
都喜歡吃海鮮,不愛吃甜,緊張時會咬嘴唇,不高興時會把目光往下沉,無聊時手指會一下一下不明顯的晃動。
這是李關柏根據監控記住的,目前為止沒有什麼是明顯不像的。
很完美的替代品。
可李關柏看著看著,卻總是覺得還缺點什麼,但是缺什麼,又說不出來。
公司本身事情就很多,李關柏也就沒有一直盯著監控。
70並不知道這些,但是他知道監控的存在,李關柏很坦蕩的告訴他,也知道他沒有權力拒絕。
但是70其實並不喜歡這種每時每刻都被監視的感覺,所以他大部分時候待在臥室。
他其實並不太明白,應該怎麼樣做一個人,有裴請和的記憶和自己切實接觸是兩碼事。
他其實並不反感李關柏,哪怕他把他當作替代品,看他的眼神也帶著冷冰冰的侵略。
他知道,李關柏其實並不把他當一個人。
但是隻要李關柏不強迫他做什麼,他也很樂意暫時當個花瓶。
70上網查了一下,一個人最基本的,首先要有一份工作,能養活自己的工作。
他現在的衣食住行都是李關柏一手操辦,但是他有在默默記錄每一筆支出,他並不打算一輩子當李關柏的所有物。
不過目前,他能夠在李關柏的彆墅裡安心度過適應期。
之後,他會想辦法自由。
重組人是可以“自由”的,自由也就是脫離監護者,獨立作為一個人,不再有係統指令,也不再受命於人。
但是審批手續相當複雜,並且有監護者的重組人想要自由身還必須要有一個擔保人,此後這個重組人如果生病,擔保人要在重組人經濟條件不足的情況下負責,如果犯法,擔保人會一起受罰。
但是擔保人並不能具備任何強製管理重組人的權力,也就是說擔保人隻是純粹要為重組人的行為負責。
沒有人會願意當這樣的大冤種,條條框框下來,基本上要為重組人奔波一輩子,還是單方麵負責。
70想著想著就有些頭疼,光是審批手續他就無法做到,更彆提找什麼擔保人。
70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著,還沒有想到擔保人的問題怎麼解決,就意外得知,裴請和要回國了。
李關柏當然不會特意告訴一個替代品正主要回來了,70知道是因為手機上鋪天蓋地的新聞。
作為裴家下一任當家人,裴請和備受關注。
看著手機上一條一條的推送,70心情有點複雜。
他對裴請和並不反感,也沒有任何其他情緒,但是不得不說,裴請和對他來說很特殊,他畢竟算是裴請和記憶的“載體”。
他其實不太明白自己應該對裴請和的回國抱有什麼樣的情緒。
按照他對人類的理解,身為替代品的他應該要對此感到恐慌,害怕,嫉妒。
但是70對此甚至有點期待。
這是他第一次擁有屬於自己的情緒,哪怕很淡。
他有一點好奇,當腦海中記憶裡的人走進現實,那個人是什麼樣的。
自己相似的,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這便是70最直觀的感受了。
但是李關柏不知道這些,他顯然也知道在信息發達的年代,70打開手機便能知道裴請和要回國了。
他也說不清原因,但是卻莫名給70打了個電話。
“你……知道裴哥要回國了吧?”李關柏性格一向如此,開門見山。
70點頭,隨後想起這是電話,李關柏看不見,又淡淡說了一句,“知道。”
“你彆多想,就是,我也還是你的監護者,你就和過去一樣……你就當什麼都沒發生就行。”李關柏莫名緊張,手心都出了汗,腦海中稀裡糊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70沒懂,語氣平淡,“本來就沒發生什麼。”
聽見他如此平靜,李關柏放下了心,又覺得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難受,心不在焉的隨便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他看著手機上的通話記錄,卻想起70平靜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