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神過後,裴請和看到圍著秋來的一群人,臉色瞬間變差,蹙著眉,顯出幾分冷凝與怒火。
一股怒氣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燃燒在他心裡,他大步走上前,隻覺得氣的太陽穴都發疼。
這些人說話那麼難聽,語氣那麼大膽,完全沒有任何尊重秋來的意思。
還有秋來滿麵潮紅的樣子,不知道剛剛被罐了多少酒。
幾乎是怒火中燒,周圍人本來想問,看到他的臉色都嚇得一哆嗦,不敢上前。
秋來語氣平淡的一句話,瞬間如同火上澆油一般讓他怒火更旺。
氣到過了頭,裴請和甚至笑了一下,嘴角弧度涼薄:“我怎麼在這?你說我怎麼在這?”
語氣像是吃了槍藥,一改往日溫和的態度。
秋來雙眸裡帶著疑惑,裡麵的迷離已經散去一些,還是帶著些霧蒙蒙的亮光。
裴請和對上他的雙眸,心口一軟,怒氣像是泄了氣的氣球,慢慢散去,理智漸漸回歸,他歎了口氣,沒辦法一般看著秋來。
怎麼辦呀,他好像真的喜歡他。
喜歡到,不知道拿他怎麼辦才好。
他本來是很生氣的,氣秋來竟然敢跟著李關柏來這種地方,氣秋來被人灌酒,氣秋來被那麼多人逼問還一言不發,氣秋來不回自己的消息,氣秋來那麼久從來沒有主動聯係過自己……
可是那麼多的氣,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達到頂峰又瞬間下落。
他怎麼舍得對他生氣。
裴請和嘴角拉直,壓著情緒,叫服務生送過來了一杯熱牛奶和解酒藥,遞給秋來。
“喝完。”裴請和語氣生硬,像是咬牙切齒,動作卻很輕。
秋來覺得自己是清醒的,但是大腦其實已經暈乎乎了,全憑著本能在強撐,看到裴請和的時候心裡下意識鬆了一口氣。
雖然他們不算很熟悉,甚至不知道算不算朋友————秋來不知道怎麼界定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儘管他有裴請和的記憶數據,但是真實接觸這些情感的時候還是不知道具體標準。
他不知道,感情從來就沒有標準可言。
人與人之間的相處很奇妙,有的人一見如故,有的人無論相處多久依然不合適。
但是秋來覺得裴請和是特彆的,他是自己記憶數據的產生者,是自己“認識”的第一個人。
秋來本身對他並沒有太多感覺,但是相處之後卻發現他和任何人都不一樣————不管是記憶數據裡見到的其他人,或是自己生活中遇到的人,都不一樣。
具體是哪裡不一樣,秋來暫時理不清,但是卻不自覺信任他。
裴請和身上有一種讓人安心的感覺。
他乖順地接過牛奶,小口小口吮著,麵上的潮紅還沒退卻,看起來魅惑又純真。
裴請和看了一會,莫名覺得臉上有些發燙,心口酸酸軟軟,情感滾燙的溢滿心口。
欲蓋彌彰地咳了一聲,他把目光移開,看向周圍,眼神瞬間冷厲起來。
餘光看到李關柏似乎有些醉了,閉著眼靠在沙發上,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已經很久沒有出聲了。
裴請和心裡冷笑,把秋來帶過來卻沒有一點上心。
其他人裡麵,大部分都是爛泥扶不上牆的公子哥,包括蘇峰南在內都用一種畏懼的眼神看著他。
裴請和在商業上的雷霆手段他們都有所耳聞,人脈廣闊有話語權,誰也不想被拿來開刀。
裴請和如刀的眼神掃了一圈,心裡暗暗記下幾個剛剛圍著秋來不懷好意的人。
蘇峰南看到他的那一瞬間臉上寫滿驚詫,隨後恨恨地看了一眼萬隨,倒也沒有多說些什麼。
他對裴請和的厭惡更深沉,心裡對他的畏懼卻也更深刻。
在場的人噤若寒蟬,心思各異,雖然裴請和和秋來沒說幾句話,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們關係不一般。
李關柏對裴請和的那點心思大家都心照不宣,但是很明顯裴請和這次來和李關柏毫無關係,反而和他的重組人關係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