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裴請和所料,秋來果然一直昏睡到臨近中午。
宿醉過後便是頭疼,秋來慢慢睜眼,一邊頭疼一邊看到完全陌生的環境————也不算完全陌生,記憶數據裡麵有,但是他自己的記憶裡沒有。
霧霾色的窗簾沒拉緊,被風吹得微微飄浮拂,有一縷陽光鑽進來,給冷色調的房間增添了幾分暖意。
一時之間秋來有點發懵。
他喝酒沒斷片,隻是剛剛起床,大腦供血不足,暫時沒有反應過來。
挨過了一開始的頭暈腦脹,昨晚的記憶爭先恐後的鑽進大腦,秋來有些恍惚,有些失語。
他完全沒想過裴請和會這麼幫他。
如果裴請和沒有來,他其實也不知道後麵會怎麼樣,他很清楚自己已經醉到幾乎無法反抗,唯一的希望其實是李關柏————但他其實也不覺得李關柏會為了他出頭。
他很清晰地明白,李關柏很大可能會順水推舟讓他去討好蘇峰南,但是卻也不會任由蘇峰南那群人對他做什麼,不是因為他有多看重秋來,而是因為那群人對秋來侮辱便也是不給他麵子。
所以秋來昨晚喝酒才喝的那麼乾脆。
秋來對感情一竅不通,不管是友情,親情,還是愛情,但是卻對這些事情有清晰的判斷。
很奇怪。
呆坐了一會,秋來才後知後覺,這裡似乎是裴請和的臥室。
記憶數據裡,裴請和是個個人領地意識非常強烈,非常反感彆人侵占自我領域的人。
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放任他睡這裡。
因為他喝醉了?不想和醉鬼計較?
裴請和明顯不是什麼同情心泛濫會因為彆人喝醉酒心軟的人,目前來說也沒有彆的解釋。
秋來呆坐了一會才走下床,走出房門,看了一圈沒看到裴請和,試探著喊了一聲:“裴請和!”
因為大聲,所以一慣清清冷冷的音色似乎都沾染上了情緒。
可惜沒人回應,整座房子萬籟俱寂。
桌上有剛剛燒好的熱水,看起來裴請和應該剛剛還在。
秋來倒了杯水,潤了潤乾渴的嗓子,客廳的有股香味,清清淡淡的,聞著很舒服,感覺頭也不暈了,整個人像是活過來了一樣。
他猜測裴請和應該是有事出門了,正想打電話問問他,卻聽門鈴突然響了。
他以為是裴請和回來了,想都沒想就開了門。
門一開,外麵的人就呆住了,雙眸瞪大,一臉震驚。
秋來也有些疑惑,雖然還是沒有表情,隻是微微挑了一下眉。
門外的人不是裴請和,但是是在他為數不多認識的人裡麵其中之一。
竟然是謝談洲。
空氣凝滯了幾秒,隨後謝談洲突然“啪”地一聲把門關上,在門口念念有詞:“一定是我看錯了,看錯了。”
差點被門撞到鼻梁的秋來:“……”
還沒想好要說什麼,門又被謝談洲“唰”地再次打開。
經過一開始的震驚,謝談洲已經能夠控製住表情,雖然看起來眼神還是有點呆滯,但是總體已經恢複了基本的風度翩翩,態度溫和:“秋來?”
上下打量了一番,確認了確實是秋來無疑,謝談洲又後退一步,看了一眼大門邊的門牌號,神情露出幾分疑惑。
沒錯啊,確實是裴哥的宅子啊。
秋來沉默了幾秒,才開口說話,鎮定自若:“你要找裴請和嗎?他應該是出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謝談洲神色迷茫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