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來說不出口自己去裴請和的公司找過他,一時陷入了沉默。
耳邊是樹葉被微風吹動的聲音,秋來耳朵動了動,垂下眼簾。
這時,李關柏從驚訝中回神,走近幾步,卻沒有看裴請和,而是溫潤儒雅地對秋來道:“我還是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我剛剛說的。我可以等你。”
秋來看到裴請和連嘴角的冷笑都保持不住了,連忙開口道:“不用考慮了,我不會同意的。”
頓了一下,他又說:“謝謝你的花,但是下不為例,我們以後還是不要見麵了。”
秋來俊秀的眉眼間沒有一點溫度。
李關柏聽出他語氣的堅決,急匆匆道:“為什麼?我哪裡不夠好嗎?我…………”
秋來打斷他,“你剛剛說過了,我收下花你就離開,對嗎?”
李關柏麵如死灰。
自始至終的波瀾不驚,冷靜自如,終於讓他意識到了,秋來對他是真的沒有一星半點的感情,過去沒有,現在沒有,未來也不會有。
看到他失落又喪氣的神色,裴請和嗤笑一聲,語帶嘲諷:“李公子是聽不懂話嗎?還不離開?”
從秋來短短幾句話拚湊出了前因後果,雖然秋來並不是在特意和他解釋,但也足夠令他心情愉悅。
過去的白月光如此刻薄,李關柏有些控製不住情緒,反唇相譏:“我和秋來的事,和你有關係嗎?”
“隻要是秋來的事,就和我有關係。”裴請和理直氣壯,心裡卻有點發虛。
現在自由協議在秋來手裡,隻要他想,確實是可以完完全全和裴請和沒有關係的。
李關柏表情一滯,隨後像是想起什麼一樣瞪大眼睛看向秋來,指著裴請和:“你說過的,你說過你不想和一個喜歡自己的人有太多關聯,所以你成為了他的重組人,那他也喜歡你,你也應該找彆人當你的…………”
聽到“喜歡”兩個字時,秋來和裴請和的眼皮都是一跳。
“他給了我自由協議。”秋來打斷他,語氣平靜。
李關柏臉色徹底灰敗下來,瞬間明白了。
他從來沒想過給秋來自由協議,機構的審批艱難是一回事,他從來沒想過讓秋來作為一個獨立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在他心裡,如果秋來也喜歡他,那就當他的重組人就好了,他是他的重組人,是他的伴侶,同時也是附屬品。
反正兩個人都在一起了,每天同吃同睡,有沒有自由協議又有什麼區彆?
但他內心深處是明白的,區彆在於,本來掌握主動地位的會變成被動的一方。
因為秋來擁有離開的權力,也不再受規定限製不能傷害監護者,反而是擔保人需要為他的行為負責,還不能管著他。
平心論足,李關柏自認自己沒有那麼無私,做不到這種程度。
但他不知道,裴請和其實不是無私,他非常自利,占有欲也很強,隻是他明白秋來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秋來想要,他就給。
李關柏離開以後,秋來輕歎一口氣,知道他以後應該不會再來了。
“怎麼,很不舍?”裴請和看到他懷裡抱著的花就覺得礙眼,語氣還是沒有克製住的陰陽怪氣。
秋來卻沒回答,低著頭往前走。
裴請和跟上去,看著秋來的後腦勺,心裡依然酸澀不安,突然就有些克製不住心裡的情感,開口試探:“他有句話說的沒錯,我確實喜歡你,你…………”
你是怎麼想的?你對我…………有沒有一點喜歡?
和計劃好的盛大表白現場不同,很尋常的傍晚,平常的街道小巷,落日的餘暉灑在地上一片金黃。
情緒上來了,就再顧不得場合,隻想訴說心中的情意。
秋來渾身微微一顫,隨後像是逃避一樣,當做沒聽到,繼續往前走。
看到裴請和,他就總是想起自己當時失控的情緒。
喜歡給他帶來的情緒陌生的令人害怕。
可他不忍心拒絕,也狠不下心遠離,就隻能逃避。
看到秋來躲避的態度,裴請和心頭火起。
剛好走到路口轉彎處,剛拐過彎,秋來感覺耳畔傳來一陣風,緊接著,腰被人摟住,肩膀也被人按住,整個人被按在瓦白的牆上。
這個動作有點粗暴,肩膀和後腰上的手掌傳來源源不斷的熱度,甚至還不輕不重的捏了一下,帶來一陣戰栗。
做無比冒犯的舉動,裴請和的聲音卻是可憐巴巴的:”秋來,你彆在這樣對我了。”
“我喜歡你,你應該看出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