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主走了,外頭的村民們也就散去了,各自回家吃飯了。
待眾人散去,剩宋勇一家在堂上,宋大龍起身媳婦關起院門,又轉回來道:“晚飯做好了,今兒有祖父最愛的燒雞,還有祖母最愛的豬頭肉,父親母親最愛的魚頭豆腐湯也能出鍋了,妹妹那邊我單獨給她做了,咱們開飯吧?”
宋老爺子輕歎一口氣,放下煙袋道:“吃飯吧。”
不多時,兩菜一湯上桌,宋大嫂是個廚房好手,那燒雞做的皮香柔嫩,最簡單的豬頭肉也切得肥瘦相間,薄厚適中,放了把芹菜和辣椒炒,又香又好看,魚頭豆腐湯呈奶白色,一桌飯食色香味俱全,讓人瞧了極有食欲。
宋婆子憋了一肚子氣,就是吃了平時最愛的豬頭肉也笑不起來,碗筷一摔道:“要我說,這荷丫頭就是太野了,本就是個旱鴨子,還到河邊去晃悠,她倒好,親事退了就退了,可彆累了草丫頭的名聲。”
“娘,媳婦有話不吐不快,您這心偏到天上去了,荷丫頭就不是您的孫女嗎?那荷丫頭去河邊撿螺絲是想給她爹她爺整下酒菜,到您嘴裡就成野丫頭了?”
劉玉蘭嫁給宋勇以來,夫妻和睦,生活富足,可要說唯一不美之處就是她這婆婆,偏心小兒子一家無下限,平時總從大房拿點柴米油鹽去添補二房,不是什麼貴重東西,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總歸有公爹壓著,不會太過。
可她這婆婆就覺得大房日子好了就該幫著二房,要知道當初鬨分家的可是二房,她那妯娌,出了名的鐵公雞一毛不拔,這也都算了,可總是作踐她如珠似寶的閨女去抬舉二房的草丫頭,她如何能忍?
“好啊,還頂撞婆婆,我到要問問親家母教的什麼女兒!”宋婆子被噎,麵上過不去,這些年她也沒從這大媳婦身上得著什麼好處,兩人時常這樣針鋒相對。
“娘,玉蘭說得沒錯,荷丫頭也是您的孫女。”
宋勇一直都知道他這繼母的毛病,小事他可以不管,可他媳婦是跟他吃苦過來的,還為他生兒育女,說他閨女又刺他媳婦,他要是不出聲何以做人夫?又何以做人父?
宋婆子見狀,拍腿大哭起來,“我的命好苦啊,攤上這樣的兒子兒媳,造孽啊。”
“夠了!你那點小心思,滿屋子誰看不出來,我知老大不是你親生的,可他這麼多年一直把你當親母對待,明天起就搬回老二那裡住,不然你就回娘家去!”
宋老爺子冷眼看著老妻,當年盲婚啞嫁,老妻一開始對老大還算好,可生了親兒後,狐狸尾巴就顯出來了,三五不時打罵老大,要不是她這樣老大當年會離家出走一個人出去闖?
宋老爺子一出聲,都沒人再開口了,宋婆子連忙收起眼淚,她知道,丈夫早就不待見她了,如果不是因為老二,恐怕自己早就被休了,跟親兒子住當然好,可她還想從大房這拿東西補貼老二呢,哪裡肯搬。
“我也就是說說,老大家這不是忙嘛,我們在這還能搭把手,就不搬了吧。”
宋老爺子眼神一掃,“現在就回去收拾屋子,明天一早就回老二那去住。”
宋婆子隻得回去收拾,宋勇不喜歡這個繼母,劉玉蘭更不喜歡這個婆婆,宋大龍夫婦作為小輩不敢出聲,屋子裡瞬間冷清下來。
“荷丫頭這回受苦了,我這裡有三兩銀子,拿去給荷丫頭扯兩件衣裳吧。”宋老爺子從懷裡掏出銀子放到飯桌子,用煙杆子推到劉玉蘭跟前。
劉玉蘭拒絕道:“爹這是作甚,哪能要您的銀子,兒媳這有,您的銀子留著您抽煙袋就成。”
“知道你們有銀子,這是我的心意,拿去吧。”說罷,徑直起身回屋。
宋勇點點頭,示意她收下,劉玉蘭隻好收下了。
宋大龍媳婦也拿出兩個盒子,也開口道:“娘,我和大龍今兒也給妹妹買了個銀鐲子,這是二龍和小龍買的銀耳環,也是給妹妹壓驚的,您也替妹妹收著吧。”
劉玉蘭心中大感欣慰,十分喜歡他們兄弟姐妹這樣和睦,笑道:“你們有心了,這小龍倒是會取巧,怕是掛個名占他二哥便宜吧?”
說起小叔子,宋大龍媳婦也覺得好笑,“娘這回想岔了,這銀耳環小龍也出了銀子,那銀子可是他抄書攢下的呢。”
宋勇眼角也有了一絲笑意,一家人默契的不談今天發生的事,氣氛也融洽了起來。
宋荷躺在床上,腦子亂作一團,剛穿過來第二天,人都沒緩過來,就被退親了?不說在古代,就算是在現代發生這種事也是會被人指指點點的,何況是古代?
先是穿越到這個不知名的大興國的宋家村,然後還是在一個陌生男人懷裡,緊接著就被退親了,還真是“驚喜”不斷……
宋荷想了半天,上輩子自己也算是遵紀守法,會扶老奶奶過馬路,還經常給來吃燒烤的客人打折送飲料,就算無功也無過吧?
怎麼就把她打發到這樣的地方來,簡直不要太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