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米 有親還是有仇?(1 / 2)

劉玉蘭為了今日的回門宴,還特請了鎮上的大廚來做了兩桌精致的吃食,宋婆子看得眼睛都直了,抱著重孫狗蛋這個菜扒拉兩口,那個菜也扒拉兩口,攪得女人這桌都沒辦法認真吃飯,劉玉蘭此刻又慶幸是男女分桌,若是讓女婿看到,還指不定要多丟臉。

自詡縣城人的吳香寡婦更不能忍,第一次到宋軍家吃飯時她就不留情麵的說過宋婆子不知禮數、沒有教養,兩人當時就大吵了一架,差點把宋老爺子的心臟病都吵出來了,第二次你還想聽好話?

當即摔下筷子扔下碗筷,朝她怒吼道:“我說老東西,你是屬豬的吧?吃個飯跟豬扒食一樣,嘖嘖嘖,真是老母豬帶出來的小豬崽。”

宋婆子一輩子都在潑婦罵村,這不正撞上她的特長麼?

“你個沒屁毛的騷蹄子,喝了兩口尿就出來狂滋人,睜大你那兩隻狗屎泡的眼睛看看,這裡是我大兒子家,不是你那狐狸洞,在這也敢對我指手畫腳。”

接下來就是兩人互噴了,兩人把這世界上臟臭的東西罵完後開始轉移到人體器官上,如果炒上一碟瓜子,宋荷母女並宋家兩個兒媳估計能聽上一天。

夫妻倆一直待到落日才回去,娘家回的東西裝滿了整個驢車,連宋荷的腳下都塞了兩隻雞,宋荷覺得這趟並不像回門,更像是來進貨。

天邊絢麗的晚霞伴著落日的餘暉倒映在自來河上,河水被染得金燦燦的,前頭駕車的牛奮把車停了下來,回頭對宋荷道:“娘子,咱們瞧完這落日再家去吧。”

“娘子?娘子?娘子?”

宋荷也是頭一回見到這樣好看的落日,跟一幅畫般,已經挪不開眼了,牛奮叫了三聲才應,“啊……哦……怎麼了?”

其實宋荷的靈動的雙眼是整張臉的點睛之筆,她發愣的時候整個人就像隻呆頭鵝,看起來傻傻的,可愛得很,牛奮忍不住笑出聲,“沒什麼,我瞧娘子喜歡這景,便停下來陪娘子一起瞧個夠,說來這自來河還是我們的媒人,若沒有它我也娶不到這樣好的娘子。”

男人五官深邃,棱角分明,表情誠摯,這樣有些油膩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卻不覺得油,這大約就是五官決定三觀吧,比如一句簡單的你好,從豬八戒嘴裡說出來那就是他在耍流氓惡心,那要是從彭於晏嘴裡說出來那就是人生的春天。

夫妻二人停留了片刻,一起欣賞著美景,頗有些浪漫。

又過了兩天,兩人合力清點了宋荷的嫁妝和成親時親朋好友送的禮單,分類規整收好放在正房的兩處間房中,又買了兩把大鎖鎖上。

正當中午,夫妻倆都熱得滿頭大汗,宋荷苦夏,提議煮粥,牛奮沒有不從的,當即進庫房提了他外家送的那袋米出來。

宋荷回屋拿鍋,等著男人解開米袋,可那米裡卻爬滿了不知名的蟲,有經驗的老者一看就知道是藏在地窖裡許多年的陳米,那米本是白色,都已經變黃了。

宋荷被嚇了一跳,她是最怕蟲子的,鍋都給摔到地上,碎了一地,牛奮忙問道:“有沒有傷到哪,娘子離遠些。”

按理說,外孫結婚,外家隻送一袋米都顯得薄涼,可牛奮的母親已故去多年,跟外家走得並不近,給一袋米也沒人說什麼,鄉下人家裡都不闊氣。

最後,宋荷做了兩碗簡單的陽春麵,那包陳米牛奮本來想丟掉,宋荷說她準備在院角喂幾隻雞,這米給雞吃正合適,也不浪費。

不過牛奮一天都沒再笑過,他原想著那是上一輩的事,他作為小輩就不再計較了,可他們竟然這樣下他的麵子,他成親那日那一大家子又吃又喝又拿,牛家村誰人不說。

宋荷不懂他和外家之間的糾葛,也能猜出不和睦,要不然誰大喜日子給人送一袋陳米,說有親沒人信,說有仇可能就有人信。

顧著他心情不好,宋荷當晚在床上那可是千依百順,化作一灘春水,魚兒儘情在其中遊樂,兩人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第二天牛奮掃儘陰霾,神清氣爽,宋荷扶著腰走到院子,惡狠狠的看了一眼在矮桃花下練功的男人,他倒是舒服了,累得她今天都起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