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一旁憨笑,不諳世事的小娃兒們則在炕上嬉戲打鬨,這樣平淡又美好的日子讓人心安。
同是煤油燈下,宋荷一臉舒暢,嫩白的雙足浸沒在熱水中,這些天奔波勞累的疲倦一掃而空,她眯著眼,像一隻饜足的小貓兒。
牛奮隻覺得心像被什麼撞了一樣,軟軟的塌了一塊,伸手去試了試木桶中的水,指尖傳來溫熱感,便放心的打量著眯眼享受的宋荷,心想,自己家的小貓真是好養活,泡個腳就能滿足成這樣。
宋荷閉著眼也能感受到男人熾熱的目光,她不好意思的輕咳了幾聲,“咳咳,那個,你說在深山裡見過我缺的那種料,可確定嗎?”
白馬鎮不愧是交通要塞,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應有儘有,宋荷要的料幾乎都找全了,獨獨缺了花椒,雖說並不是非要花椒不可,但如果有花椒味更足。
牛奮點點頭,“去打獵時見過幾回,在後山的高山上,那地兒叫刺山,十分難行,非我們當地人很難找到,我明兒就去給娘子尋來,這一來一回要兩天的腳程,娘子就在家歇兩天等我,攤子的事已經差不離了。”
“那你要注意安全,我這去給你準備乾糧。”
牛奮拉住了起身要走的宋荷,又扯過一旁的乾毛巾給她擦腳,“這等小事不必勞煩娘子,我有更大的忙需要娘子幫。”
說罷,起身抱起宋荷就往床上去,又是一夜春光。
第二天,宋荷醒來時男人已不見蹤影,身上又酸又痛,不由得暗罵一聲。
待她進到廚房發現燒熱水的燥和大鍋燥都還燃著小火,又歎這男人體貼,給她準備好了熱水和飯食,她美美的吃過早飯,又洗了個澡,才開始搗鼓她的調料。
兩天後,後麵背著兩棵樹、手上提著兩隻野兔的牛奮回到了牛家村。
牛八嫂同幾個婦人在河邊搓衣裳,遠遠看到牛奮走過,一旁是三斤娘低語道:“牛小猴兩口子成婚後不知道鼓搗啥,一天到晚也沒見做啥活計,這往常進山打獵都有不少好東西,怎的這回去了兩天就隻得兩隻兔子,還背兩顆樹作甚。”
“你沒聽說嗎?那兩口子準備到鎮上做生意咯,哪像我們這些泥腿子,靠老天賞飯吃,牛小猴命好,娶了個金娃娃。”一位婦人酸溜溜道。
“那可不,宋家那小閨女是錢窩裡出來的,哪瞧得起咱們這一畝三分地,我聽我們家嫁到宋家村的姑婆說宋勇家都買丫鬟伺候了,人家是老爺了,給女婿搭把手那是小事罷了。”
婦人們七嘴八舌的,羨慕又嫉妒,牛八嫂心裡卻不舒服,這是她看好的妹婿,沒成想讓人搶了,越想越不得意,陰陽怪氣接了一句,“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是劉家的舉人老爺不要的破鞋。”
劉聰今科中了舉,又娶了鎮上夫子家的小姐,附近的幾村都知曉,而宋荷卻下嫁了沒兩個錢的牛奮,有說她眼瞎的,也有傳言說是因為她水性楊花勾搭野男人才被舉人老爺退親。
且不管彆人怎麼說,小夫妻倆這頭正開心著,牛奮背回來那兩顆正是花椒樹,宋荷直接載到院中,又把他摘回來的半框花椒曬好。
後麵幾天夫妻倆都在家裡沒出去,院子每天煙熏火燎的,香味四溢,宋荷在教牛奮做燒烤,饞哭了附近幾家的小孩,牛杏每天吃得肚皮圓滾。
她摸著肚皮感歎道:“嫂子,真的是太好吃了,你這生意定能紅火。”
連素來穩重的牛大伯都點頭如搗蒜,“這小燒烤配上兩口老酒,真是得勁,男女老少皆宜,杏兒說得對,侄媳婦你這生意定能紅火。”
牛杏一家作為被邀請的試吃員,都給了很高的評價,宋荷對自己的手藝是很有信心的。
又過了一段時間,用現有的料配比,宋荷終於琢磨出跟現代差不多味道的燒烤料,麻嬸家的菜也能收一茬了。
調料是現成的,食材是最新鮮的,宋荷拿出了家傳的本領教學,牛奮學的用心,幾天就出師了,等著打的桌椅一到,就差不多了。
於是夫妻倆定了下個月初一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