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據聳肩:“那我買四號。”
石邑勾唇:“這回我一定贏你。”
可惜事與願違,石邑又輸了。
第三回第四回,兩人一路對著來,可破天荒的,石邑居然次次都輸,不但角抵比賽如此,鬥雞亦是如此,連輸十幾回,氣得連連跺腳。
霍去病也有些訝異:“你這運氣不一般啊。”
劉據眉飛色舞:“我可是仔細觀察過,用心挑的。我眼光好。”
霍去病點頭,確實與眼力相關。
他看出來了。角抵士石邑專選大塊頭,而劉據更留意角抵士的肌力耐力與賽前準備時的沉著姿態;鬥雞石邑專挑毛色好看的,劉據卻更在意哪隻精神煥發鳴叫有利走路自帶氣勢。
石邑:……不就是說我沒眼光,以為我聽不出來嗎?
她這頭鬱悶不已,那頭劉據已經慶祝起來,將贏來的錢財隨手撒給身邊伺候的人,餘穗有,衛長諸邑的侍女有,采芹亦有。
其他人便罷,采芹略有些猶疑,瞧見石邑目光掃過來,劉據率先大叫:“不會吧不會吧,你不會這麼小心眼輸不起吧。”
石邑氣極:“誰小心眼輸不起了!”
一把將劉據手裡的銀錢搶過來硬塞到采芹懷中:“讓你拿你就拿著,本公主還不至於連這點度量都沒有。”
鼻尖冷哼,一轉身卻因動作過大撞倒了桌上的酒水果汁,灑滿衣裙。
眾人:……這就有點打臉了。
石邑瞬間愣住,神色尷尬,又羞又惱。劉據噗嗤笑出聲。石邑橫他一眼,無奈吩咐采芹:“衣裙弄成這樣,穿在身上不舒服,咱們出門前不是帶了備用的嗎,你去馬車裡取來。”
等采芹取來衣裙換上,石邑也聰明地換了戰術,總算在比賽尾聲贏了一回,紓解了點鬱氣。
劉據半分不在意,一回而已,哪能跟他贏的十幾回相比,仍舊高高興興地,誌得意滿,走時嘴裡還哼著歡快的曲調。
“改明兒我也養幾隻威風凜凜的大公雞,待賽事之期讓它們上台大殺四方。”
石邑白他一眼:“這種地方來個一兩回,父皇隻當是你好奇湊熱鬨,自然願意縱容你。可你要想多來幾回沉迷其中,你試試?”
劉據頓住。是哦,父皇必定是不許的,更彆提自己養鬥雞了。哎。
見他喪氣,霍去病挑眉:“自己養偶爾找點樂子也未必就是沉迷其中。沒事,表哥給你養,放表哥這裡,咱們養在宮外,你想瞧了隨時來瞧。”
石邑側目:“表哥覺得你養著舅舅會不會知道。即便姨母管不住你,你猜舅舅呢?”
霍去病:……
劉據:……
兩人同時看向石邑,神色微妙。親,你這樣是會沒朋友的。拜托管管自己的嘴,長嘴確實是用來說話的,但也不是什麼都要說出來,有時候可以閉上!
劉據轉身,大步向前,一副“我不想跟沒眼色之人說話”的模樣,三兩下快步走到門口,車夫已經取了馬車等候在側,劉據抬腳剛要登上去就被餘穗伸手攔住:“主子且慢。”
劉據身形一滯,還沒回過神來,霍去病已經先一步動作,取下腰間兵刃,一躍跳上車轅,嘩啦掀開簾子。車廂內空間有限,一覽無餘,並無異常。
見餘穗神情嚴肅,霍去病本以為馬車有異,恐有賊人在內,哪知竟是空的,霍去病麵露疑惑,轉頭詢問餘穗:“你剛剛發現什麼?”
“婢子聞到氣味不對,馬車上有淡淡的藥草香,還夾雜著絲絲血腥氣。”
藥草香,血腥氣,兩樣加起來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因受傷而用了藥的人。
劉據聳了聳鼻子:“沒有啊。什麼藥草味什麼血腥氣,我怎麼一點都沒聞到?”
又轉頭去看眾人,眾人儘皆搖頭:“我們也沒聞到。”
劉據狐疑看向餘穗:“你是不是聞錯了?”
餘穗蹙眉,事情確有蹊蹺,但她並不懷疑自己的能力:“婢子鼻子靈敏,能聞到許多常人聞不到的細小氣味,這些年來從未出錯。”
餘穗是劉徹賜下的人,劉據或許不知,但霍去病是知道的。她是被秘密培養的那批,這些人有男有女,功夫不俗,且許多都還有一門長技。
她既這般篤信,霍去病便不會疑假。
他眸光一沉,神情倏然凝重。
劉據很是驚訝。
誒,你狗鼻子嗎?不對,照你的描述,你比狗鼻子還厲害。
劉據好奇起來,正待多問幾句,試驗試驗。
那頭霍去病一撩衣袍,再次翻身入馬車,先將車廂翻了一遍,每個角落都不放過,又跳至車外,將車窗車轅等一寸寸摸查,最終停在車底:“這裡有血跡。”
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