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墜入愛河（上）

讓的小組回到劍橋時，夏季即將結束。

奧斯頓伯爵的禮物源源不斷地送到讓家裡。鐘表、繪畫、煙鬥、古董，乃至槍托繪銀的仿古手槍……都是一些具備工藝價值但不會過分昂貴的東西。讓對奧斯頓伯爵的品味讚不絕口，他最喜歡的是禮物則是一柄用石楠製成的煙鬥。為了充分發揮這柄煙鬥的價值，他特地購買了上等煙絲。

從此讓徹底迷戀上煙草。隻是就讓而言，用煙鬥抽煙和直接抽卷煙似乎沒區彆，而且卷煙更方便些，他對香煙品牌也沒有特殊偏好。

就這樣，17歲少年昂貴的手工西服在染上古龍水的香味後，又混合了煙草的味道。

奧斯頓伯爵的熱情持續燃燒著，全世界都看出了他的意圖。讓一直和他保持親密交好的關係，隻有道格拉斯——也許還要加上強尼——知道，他一定會讓伯爵失望。

但後續發展讓道格拉斯跌破眼鏡。

7月的第二個周末，奧斯頓伯爵邀請讓和道格拉斯到宅中聚餐。伯爵家的庭院很大，正屋前的空地上隻種植了些草皮，數塊不甚起眼的小小草地眾星拱月般環繞著正中的白色騎士像。據說騎士的原型是奧斯頓家最著名的家主，曾參與過十字軍東征。騎士高舉長劍，清澈的水流從劍尖溢出來，墜落到塑像底部，濺起些微水珠。陽光下，塑像底部波光粼粼。

它不僅是雕像，還是一口全天候運作的小型噴泉。

“很多人建議伯爵在噴泉邊造一個花圃，可是伯爵寧願美觀度稍欠，也不願意美麗的花朵分去人們對騎士像的注意力。畢生，他在有生之年能做到的也就是將末代貴族的榮譽誇張到極致。”

讓一邊駕車繞草地緩行，一邊說道。

道格拉斯心中一動。

“伯爵不想讓你繼承他的爵位？”

“我想是的。”

“那麼，伯爵對你的期望是？”

“封爵。”

讓言簡意賅地答到。50年代末期和60年代初期，英國通過了兩部貴族法案限製了貴族的權益與世襲貴族的數量。二十餘年過去，傳統貴族的處境每況愈下。如果讓繼承了爵位，也不過是在上議院謀得一個閒職並支付為此支付大筆稅金。由王室新賜封的男爵們倒是在各個領域大放異彩——他們原本就是藝術、科學領域的傑出人才，儘管沒有實權，人們對他們關注度遠高於世襲貴族。

道格拉斯倒吸一口氣。奧斯頓伯爵實在是一個野心很大的人。

“伯爵是想……先舍棄自己的爵位，然後要養子的你憑自己的能力再度獲得賜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