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鬆息跟蘇墨啟去了瑞王府舉辦的賞春宴,她還是一身男子打扮,隻不過身份是蘇墨啟的小廝。
為了不讓自己一下就暴露,她用眉筆加深了些臉上的輪廓,連蘇墨啟去接她的時候,都讚歎了一聲,“喲,今日倒是有幾分男子的樣子嘛。”
隻是這賞春宴從中午開到晚上,她連王妃的頭發都沒見著,還屁顛顛地在蘇墨啟身邊站了一天。
等晚宴來賓都喝得有些大了的時候,她才小聲在蘇墨啟耳邊問道:“這王妃今日是不是不來了?”
蘇墨啟也沒避著她,小聲跟她說道:“其實忘了告訴你,王爺跟王妃關係好像不是很好。”
鬆息苦著臉,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蘇墨啟安慰道:“你還是可以觀察下王爺和楚氏啊。”
鬆息抬頭看了看坐在主位的王爺和旁邊的楚氏。
她已經看了一天的王爺了。這王爺長得是很好看,五官精致,風度翩翩,看誰都帶著笑意,隻是她覺得這笑眯眯的桃花眼後麵藏了不少心思,讓人捉摸不透。
旁邊的楚氏有一雙小鹿般的眸子,總讓人覺得一不小心就會驚嚇到她。她舉手投足之間也是一副嬌軟惹人疼的樣子,表麵上倒是跟王爺很配,隻不過鬆息覺得兩人性子上有些違和感,除非楚氏的性子也不是表現出的那樣。
說實話,她對楚氏是有些提不起創作興致的,雖然腦子裡想了好幾種花樣,但始終覺得有些過於普通了。
她懨懨地問蘇墨啟:“我可不可以在附近走走啊?我就看看這王府的風格,取取材,保證不惹禍。”
蘇墨啟見她也跟了一整天,便答應道:“彆亂跑,亥時之前回來。”
鬆息按捺住心裡的興奮,邁著穩步溜了出去。
王府很大,她隻往沒人的地方走,還小心翼翼地記著路,生怕一會兒回不去了。
她一路東看看西摸摸,覺得這皇家的庭院山水設計是真不錯。就在她認真欣賞王府景觀時,一聲大吼傳來嚇了她一跳。
她聞聲尋過去,看到前麵的廊橋上有個人影,那人隻是坐著,好像在那欣賞風景。
她抬腳準備離開,那人忽然猛地往背後栽去,摔到地上半天不見起來。
她下意識跑過去,等她靠近後,才發現摔地上的是個滿身酒氣的姑娘。
鬆息把她扶起來,拍了拍她的臉蛋,“姑娘,姑娘?”
見她沒反應,鬆息檢查了下她的頭和身上,好在沒有流血受傷的地方。
“彆……彆碰我!”
姑娘嘴裡噴出一股酒氣,鬆息捂了捂鼻子。
“你是哪家的姑娘啊?我叫人來接你。”鬆息扶著她靠在一旁的柱子上。
“哪家的姑娘?”姑娘忽然睜開眼盯著她,然後推了她一把,“你走,你給我走!”
“你先告訴我你是哪家的姑娘,我就走。”鬆息是一個頭兩個大,總不能把她丟在這不管吧,一會兒要是又摔了,或者吐了噎住了,都可能出人命啊,但要是隨便找個人來接她,讓其他人看到這姑娘醉酒的醜態,放在古代傳出去又是一樁笑話。
鬆息又問了一遍,“我該去找誰啊?”
這姑娘五官生得端正大氣,讓她想到了流行過的一個說法,人間富貴花。
隻是這富貴花不回答她問題,眼看著眉毛皺在一起,小嘴一噘大哭了起來。
鬆息有些手足無措,隻能輕輕拍起她的背,安慰道:“好了好了,不高興哭出來就好了。”
富貴花一聽,一把抱住她哭得更凶了。
鬆息任她靠著,也不知是哪家姑娘受了什麼委屈。
這古代女子受的委屈,有時候真不是她能想象到的,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就一直輕輕拍著她,“沒關係,哭出來就好受些了,總會過去的。”
富貴花邊哭邊喊:“過不去了,過不去了!”
“那……那就等哭好了再想辦法吧,總會有辦法的。“
富貴花哭累了,抽泣著道:“能有什麼辦法?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鬆息這一聽,更緊張了,張口問道:“不知道姑娘平時喜歡做什麼啊?”
“啊?做什麼?”富貴花有些意外,倒是成功被轉移了注意力,想了半天說道:“喜歡彈古琴。”
“噢?最喜歡什麼曲子啊?”
富貴花許是認真想起了問題來,情緒慢慢穩定下來,“《夏步月夜》你聽過嗎?”
“是在夏日的夜晚裡漫步欣賞月亮嗎,聽上去好像很不錯。”鬆息低頭看著她說道:“如果是姑娘你在夏日的夜晚裡,坐在湖邊涼亭中對著月亮彈這曲,一定更動聽。”
富貴花抬起頭呆呆地望著她,半晌又低下頭說道:“一個人彈曲有什麼好,無人欣賞的曲彈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