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息剛吃上午飯,那日的小女孩就來了。
她跟在雲竹身後進來,雖然還是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但她今日換了身乾淨的衣裳,臉上的汙漬也仔細擦乾淨了。
鬆息繼續吃著飯,“你叫什麼?”
小女孩緊緊地拽著自己的衣角,“回公子,小的叫向陽。”
“名字倒是取得好。你用過飯了嗎?”
向陽看著她麵前擺的飯菜咽了咽口水,“小的吃過了。”
“我才剛開始吃,你陪我再吃一點。”
“啊?小的……”
“雲山,再幫我添一碗飯。”
雲山端上飯,向陽卻不敢接,跪在地上說道:“公子,小的低賤。”
鬆息什麼也沒回繼續吃飯,雲山擅自上前夾了不少菜放在碗裡,“你在一旁陪公子吃點。”
向陽抬頭看了眼雲山,又看了眼鬆息,才小心翼翼地接過碗,“謝公子。”
說完便大口吃了起來。
鬆息等她把碗裡吃得乾乾淨淨後,才起身說道:“跟我來吧。”
她帶向陽去了工作室,跟她仔細講解了一遍考評的流程,紅瓷雲山跟之前一樣,在一旁看著。
向陽沒想到要做這麼多事,隻能先硬著頭皮說了說自己和家裡的情況。紅瓷給了她一張內衣畫,讓她試著介紹,她看著畫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更彆說介紹了,隻能漲紅了臉杵在原地。
鬆息直接讓雲山拿來了針線還有紙筆。
紅瓷說的針法她是一個也不懂,她對著畫上的圖案,更是半天繡不出一個輪廓。這最後的仿畫,自然也是畫得歪歪扭扭,顏色也不對。
麵試很快就結束了,她低著頭,不敢看鬆息,也不敢說話。
“向陽,你應該也知道,這考評你是沒一個合格了的。雖然我給了你這個機會,但抱歉我不能聘用你。”
向陽的聲音顫抖著,眼淚已經滾了出來,“是,公子。”
“雲山,送她出去吧。”
“是。”
雲山領著向陽朝宅子外麵走去,到了門口她開口問道:“向陽,你妹妹還好嗎?”
向陽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淚又漫了出來,她用袖子擦了擦臉,努力鎮定下來,“我會想辦法的。那雲山姐姐,我走了,謝謝你。”
雲山看著她瘦小單薄的身影,半天才張口問道:“向陽,你妹妹的藥需要多少錢?”
向陽轉過身來,抬頭望著雲山,不知道該不該回答。
雲山見她不吭聲,便從懷裡掏出幾個碎銀子放進她手心裡,“先拿去給妹妹買藥吧。”
向陽豆大的淚滴落在了地上,“雲山姐姐。”
鬆息從工作室出來在路上遠遠地看到這幕,歎了口氣,大聲喊道:“雲山,工作室最近又臟又亂,你去找找有沒有人願意來打掃,工錢不多,日結。”
雲山和向陽聽到後,都轉頭看向了她,她轉身去了書房。
“雲山姐姐,公子這是……”向陽不知道是不是她想的那個意思。
雲山摸了摸她的頭,“公子讓你來打掃,你願意嗎?”
向陽兩隻拳頭緊握在胸前,“我願意!我很會打掃的,我一定會打掃得很乾淨的。”
雲山帶她回到工作室,跟她講了要做的事情後便去了書房。
“公子。”
“嗯?”鬆息正埋頭畫寧擎帶來的弓|弩。
雲山行了個禮,“謝謝公子。”
“唉。”鬆息擱下筆,起身把她抱在懷裡,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時間過得真快,你都十八歲了。”
雲山也抱緊了她,“嗯。”
“公子,侯爺來了。”
雲山鬆開手,抹了抹眼角,又跟寧擎行了個禮,“公子那我出去了。”
鬆息拍了拍她的頭,“去吧。”
寧擎看了眼慌慌張張跑出去的雲山,“她怎麼了?”
鬆息笑了笑,“偷懶被我罵了。”
寧擎又回頭看了看,沒有再問。
“你昨日忘了一張筆記。”鬆息把落下的那張紙遞給他,“回去又看明白了嗎?”
“還是有些問題。”
寧擎掏出昨天畫的草圖擺在桌上。
他本以為自己擅長熟悉弓|弩,但昨日聽她給他講了那麼多,他才意識到自己對此事知之甚少。他有些想知道她到底知道多少他不知道的東西。
鬆息立在他身旁解答他的問題,他邊寫筆記邊問道:“那你院內的弩機也跟這是一樣的嗎?”
“不太一樣,還要複雜一些。”
“其實這種弓|弩和我院裡的,實戰意義都不太大,因為射程,精度和靈活性都比不過訓練有素的弓箭手,還很容易損壞。若是你需要,我倒是有種單箭發射的弩機,雖說不能連發,但殺傷力和精度都是有優勢的。”
寧擎半天沒有回應,鬆息轉過臉才發現他正盯著自己,“怎麼了?”
寧擎轉回頭看著麵前的圖紙,“你不用做這麼多。”
鬆息咧嘴一笑,“侯爺是想賴賬不跟我吃飯了?”
“不是。”寧擎忽然站起來,低頭看著她,“你不需要幫我這麼多。”
鬆息垂眸笑了笑,語氣輕鬆道:“侯爺不也幫過我嗎?朋友之間互相幫忙不是很正常嗎?蘇墨啟也經常這樣幫我的。”
“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