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息趕在上元節前把火筒的圖紙畫出來給侯府送了去,沒想寧遠收到後不久親自上門送來了不少謝禮。
她看著一屋子的箱子,差點就以為這是聘禮了,“寧將軍,客氣了,舉手之勞,用不了這些。”
寧遠擺擺手,“這是山樾的謝禮,若是聖上知道了,賞賜的隻會比這更多。隻是老夫聽擎兒說你不喜宮廷朝堂之事,老夫便以擎兒的名義跟聖上稟報此事了。”
“寧將軍言重了,我隻是畫了個圖紙,火筒能不能做出來還是個問題。”
“是啊,所以這之後可能還得麻煩你。”
這話說得含蓄,但鬆息也聽明白了他的意思,應道:“願意效勞。”
寧遠欣慰地笑了笑,“長安,老夫這心裡是有點過意不去啊。”
“寧將軍何出此言?”
寧遠歎了口氣,“你說你這還沒進寧家……”
她一聽,笑了笑道:“我幫寧將軍也不是因為這個,寧將軍不必在意。”
寧遠拍了拍大腿,哈哈大笑,“長安啊長安,你說你若不是女子,謀個一官半職的,一定大有所為,可惜了。”
她垂眸笑笑,“世道如此,以後或許會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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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七後,吟山嵐的姑娘們也陸續回了崗,隻是有一姑娘來了兩日卻突然說不想乾了。
鬆息以為她是對薪資不滿,想想又給所有姑娘漲了薪資,這姑娘才又接著來鋪子工作。
可沒過兩日,雲山悄悄叫來她說道:“公子,我覺得容雨姑娘最近好像有些不對勁。”
“可還是對薪資不滿意?”
雲山搖搖頭,“我也旁敲側擊問過,好像不是。”
“那她哪裡不對勁了?”
“也不是不對勁吧,就是總覺得她在躲著客人,每次一有客人來,她便找借口做彆的事,她原來可不是這樣啊。”
鬆息接下來仔細觀察了一番,雲山的話也不全對,容雨大多數時候都是正常接待客人的,非要說她躲的時候,那都是男性客人來的時候。
她閉店後把容雨留了下來,兩人在雅閣裡坐著,容雨第一次被叫來談話,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心裡忐忑不安。
“容雨姑娘,可還對薪資滿意?”
容雨一愣,立馬點點頭,吟山嵐的薪資本就很高了,這漲過後更是讓人難以拒絕這份工作了。
“前幾日聽說你不想做了,可是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她趕緊搖搖頭,“沒有沒有,”
鬆息看她也不像說謊的樣子,於是問道:“那你可是最近遇到什麼難事了?”
容雨下意識攥緊了袖子,鬆息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又試探道:“可是跟客人有關?”
“我也不確定。”
隔天,容雨帶來一堆信箋,裡麵不乏露骨的詩詞,還有更多像“今日的素粉羅裙也很美,想要快點見到你衣下的光容”這種油膩帶著監視意味的話語。
“什麼時候開始的?”
“有段時日了。”
“有頭緒是哪個客人嗎?”
容雨搖了搖頭。
鬆息一時也有些犯愁,“除此之外,還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嗎?”
“暫時沒有。”
“你最近暫時彆接男性客人,如果又收到這種東西或是發生彆的,及時告訴我。”
“嗯,謝謝公子。”
鬆息拿著那些騷擾信也頭疼,光憑字跡根本找不出是誰,為了讓容雨安心,她調了個家裡的護衛給容雨,幾日下來,容雨的狀態也稍微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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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節當日,街上儘是成雙成對的公子小姐,就連吟山嵐也出現了另一番盛世,鬆息覺得跟到了現代的維多利亞的秘密一樣,但好的是陪同逛街的男人沒有坐著玩手機的。
她趴在樓梯欄杆上看雲山和幾個姑娘忙得暈頭轉向倒是沒有要去幫忙的想法,沒有上班的心情,隻想寧擎快點走完宮裡那一套冗雜的流程回來陪她過節。
一位翩翩公子走進來,長得說不上多好看,但氣質儒雅斯文,容雨姑娘轉頭看到他,主動笑臉迎上。
鬆息下樓,拉過容雨,“沒關係吧?不用勉強自己。”
容雨搖搖頭,笑著道:“公子,我沒關係。司馬公子是老顧客了,人很好,我不怕。”
鬆息看了那公子一眼,沒多說什麼上樓去了,寧靜在二樓看書,鬆息盯著她無聊地手指輕叩桌麵。
過了一會兒,寧靜抬起眼,實在有些受不了了,“公子,有事嗎?”
“沒有,就看看你。”
寧靜見她臉上的表情,默歎了口氣,“大哥應該快回來了。”
鬆息坐直,蹙眉懵逼,寧靜眼也沒抬又說道:“我跟大哥長得像,但公子這樣盯我有些影響我看書了。”
鬆息捂嘴偷笑,坐到她身旁摟她,“我有這麼明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