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滿眼的期待和興奮逐漸斂去,隻剩下久久的難過,和心上說不出的酸楚:“沒關係……”我會等你慢慢想起來。
中午要去食堂吃飯。
沈宴把她帶去食堂後忽然有點事離開了,離開之前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不要亂走,他馬上就回來。溫雅便乖乖的坐在那等他,可是等了很久很久,沈宴都沒有回來。
等得她都餓了。
她想吃飯,但是沒人上飯菜。
她以前在山頭什麼都是保姆弄好的,甚至在十二歲的時候都是一直被人投喂,她隻需要張嘴,自己壓根不用不動手。
後來老師實在看不下去她這副樣子,跟她媽媽溝通一番,她媽媽這才願意讓她自己拿碗筷吃飯,但那都是在彆人把飯菜端上來之後。
她坐那等了很久都沒有給她端飯菜上來。
她就像個異類,所有人都在看她,討論她,聲音源源不斷的灌進她的耳朵。她很緊張,也很害怕,一雙手都快把校服的角給揪爛了。
有兩個女生坐在了她不遠處,正用一種排斥的眼神在上下打量著她。溫雅記得她們,那個擁有一頭好看卷發的女孩。
“你們好呀。”她笑著跟她們打招呼,卻沒有得到回應,周美嬌有些不屑的白了她一眼後,低頭吃自己的飯,不再看她。
溫雅疑惑。
這是她十七年白紙人生裡,第一次體驗到被人拒絕的感覺。
“溫雅,你在這坐著乾什麼呢?”有個同班的女同學過來找她搭話,溫雅抬起頭看去,是她剛剛在下課時間裡認識的朋友。
她叫何珍珠,是個帶著眼鏡的女孩。
她老實回答:“我在等人上菜。”
何珍珠:“……”
一邊周美嬌和她的朋友偷偷笑了起來。何珍珠看到她們就不舒服,於是悄悄對溫雅說:“彆坐在這了,跟我走吧?”
溫雅搖搖頭:“晏晏讓我在這等他。”
何珍珠:“沈宴麼?”
溫雅:“嗯。”
“那好吧,我陪你。”何珍珠坐了下來,又跟她說:“我們這裡沒人會給你上菜的,你必須得拿著這個盤子……”說著她指了指自己的餐盤,然後又指了指打菜區:“去那裡排隊打菜。”
“原來是這樣。”溫雅恍然大悟:“真是抱歉,以前在家裡都是彆人端上來的,我不知道。”
“等人端上來?媽寶嗎?”
“哈哈哈……我看是公主病。”
周美嬌那邊又發出一陣嘲笑聲。
溫雅沒什麼表情,因為她根本聽不懂媽寶的意思。其實換種角度來說,她也算是個媽寶,畢竟在那空白的十七年裡,她那偏執到病態的媽媽對她的影響程度很重。
何珍珠無奈道:“你彆理她們,她們經常這樣嘲笑彆人的。”她也曾經因為穿著土氣,被嘲笑過,所以感同身受了。
“我去排隊打菜。”溫雅說。
何珍珠放下筷子:“還是我幫你吧。”
溫雅:“不用。”
兩人說話間,有個戴眼鏡的男生走了過來,端著一盤子滿滿當當的雞塊做的菜肴,放在了溫雅的麵前,低聲詢問:“學妹,是不是沒帶飯卡?我看你在這裡坐了好久也沒有吃飯。”
溫雅眨眨眼:“飯卡是什麼?”
“那就是沒帶了?”那男孩推了推眼鏡,模樣斯文,說話得聲音都是溫溫潤潤地:“不介意的話吃我這份吧?放心,我沒動過。”
“我去……”喬旭陽!
何珍珠眼鏡都要驚掉了,連忙把目光看向周美嬌。喬旭陽是周美嬌的前男友,學校裡的尖子生,長得很帥,又聰明。
當初周美嬌追了他一個學期才追到手的,可謂是鬨得轟轟烈烈。可不知道為什麼升高三之後兩個人就分手了,周美嬌扭頭就盯上了沈宴,但沈宴從來沒搭理過她。
何珍珠看了看一臉茫然的溫雅,又看了看臉色跟醬油一樣難看的周美嬌,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點莫名其妙的爽,可能是被她欺負過很多次,難得見她也有臉色這麼難看的一天。
也難怪周美嬌這副樣子,畢竟在溫雅出現之前,她還是學校裡男生們公認的校花。溫雅一來,兩個人顏值這麼一比較,簡直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溫雅不知道能甩她幾個銀河係。
“不喜歡麼?”見溫雅愣在那沒反應,喬旭陽低頭問她:“我去給換幾樣菜?你喜歡吃什麼?沒關係,你不用見外,就當我請你的。”
他話音剛落,一隻手忽然伸過來,把他端來的那盤菜給推在地上,菜撒了一地。
“沈宴你乾嘛?”喬旭陽臉色難看。
溫雅興奮抬頭:“晏晏!”
沈宴低頭看著溫雅,那原本陰鬱的眉目頃刻間柔軟了下來:“抱歉姐姐,有點事耽擱了,讓你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