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人出去的時候,沈宴正在往女廁這邊走來。他很擔心溫雅,為什麼去了這麼久都沒有出來,電話也不接。
她們和沈宴撞了上。
周美嬌一瞬瞳準孔都在震動,手也不知道往哪放,她不希望沈宴看到現在狼狽的自己,往同伴身後躲了躲。
但那麼寬敞的地方什麼都能看見。
沈宴隻是看了她們一眼,什麼話也沒說,扭頭離開了。
五個女孩繼續往醫院的方向去。
很快,沈宴小跑著過來,手裡拿著在不遠的便利店買的乾毛巾。一共五條。
給了之後沉默的離開了,但沒走多遠,隻在後麵默默的跟著,目光禮貌的沒有落在她們身上,而是看向遠處。
……
從醫院出來後周美嬌跟著何珍珠去了她們家,誠懇的對她的母親道了歉,並且獲得了她們的原諒。
她卻始終沒有跟溫雅說什麼。
溫雅也不需要她跟她說什麼,一眾人分道揚鑣,沉默的結束了這場鬨劇。
溫雅則跟著沈宴離開了。
二人走在湖邊,一人捧著一杯熱奶茶。
溫雅低著頭心事重重。
沈宴知道她在想什麼,說道:“周美嬌這個人我知道,和家裡關係不好,她性格有點驕縱和扭曲。挺雙麵人的,跟我差不多。”
溫雅抬起頭看著他。
沈宴繼續說:“她媽媽是二婚,是前幾年結婚的。她繼父不是個好東西,吃喝嫖賭什麼都乾,經常家暴她們母子……在這種環境下生長,人難免會變得雙麵。”
溫雅好奇問:“晏晏為什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沈宴笑著說:“周振喜歡她,他告訴我的。他經常讓我幫忙去跟她製造偶遇的機會,沒想到讓她產生了錯覺,以為是我喜歡她。這件事情周振還一直怪我呢,後來我不帶他去了,周美嬌就開始跑回來找我。”
“哦……是這樣。”溫雅說。
沈宴摸摸她的頭:“是不是生氣了?”
溫雅搖搖頭:“沒有的晏晏。我隻是在想,她為什麼討厭我……這還是我第一次被人這麼直白的討厭。我剛才看她,她還是那樣對我敵意深深。”
沈宴聞言牽起她的手,將她拉到身邊:“不能說是討厭。你對她來說就是一個標杆,一個她覺得無法逾越的標杆,所以她很在意,她把這種在意扭曲成了厭惡。其實並不是因為討厭你。等她再長大一些或許就知道該怎麼去處理她心裡的心結。”
溫雅不理解:“我為什麼是標杆?”溫雅一點也不喜歡自己,她從來都是為彆人而活,怎麼能成為彆人的標杆呢?她有種不配得的感覺。
沈宴說:“標杆代表你是她最想成為的狀態,最想成為的人。其實這是一件好事,至少她現在有個方向。她還知道自己做錯了,也不算是十惡不赦。”
溫雅:“隻是什麼?”
“隻是珍珠,她可能會留下一輩子的心理陰影。”沈宴低下眼眸,似乎想起什麼,很難受:“人對美好的事情總會很快的遺忘。唯獨對傷痛難以放手,因為傷痛已經造成了,就算愈合,也是一塊難看的傷疤……不過上天是公平的,你一定也會成為周美嬌的陰影。”
他捏緊溫雅的手:“還好她沒對你做什麼,不然我真的很難原諒她。”
溫雅不由得擔心何珍珠:“那怎麼辦呢?我不想珍珠難過。”
沈宴:“這個需要她自己走出來,因為我也是這麼走出來。其實傷痛不是壞事,人總要經曆一些東西才能成長。你要是實在不放心,就幫她找個心理醫生,好好輔導她,她也會慢慢走出來的。”
溫雅:“嗯嗯。”
……
這兩年溫雅給何珍珠找了心理醫生,何珍珠也漸漸的從那場校園暴力裡走了出來,考上了自己向往的大學。
而溫雅跟徐玉的關係也開始緩和,雖然溫雅還有些忌憚徐玉,但自從徐玉同意讓她去國外學賽車後,溫雅就再沒有躲著過徐玉,反而自主跟沈宴和溫大梁一起回到山上去照顧徐玉。
徐玉跟溫大梁這麼多年的誤會和仇恨也在這兩年慢慢散去。
徐玉開始接受溫大梁,溫大梁也開始重新挽回徐玉,一時間,這冰冷的山頭開起漫漫山花,春天的風吹來,回暖人間,也融化了徐玉那顆冰山一般的心。
溫雅去國外深造了,她跟沈宴約定好,五年後再相見。沈宴考上了重點大學,按照老爺子的意向,準備去學金融相關,好管理他那破碎不堪的家。
其實沈宴是叛逆的,他當初並不想接受他們家那些破事,但是看到沈熠那一臉不爽和嫉妒樣,他就開心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