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莫用黑魔法的少年時代，似乎是她最熠熠生輝的年代，那個囂張的自己，那個無所畏懼的自己都留在了從前，事到如今她也似乎很久很久沒有碰過它了。

回憶到這裡，穆青莫抿起唇不願繼續，如果說前麵的記憶是她向往的遠方，那麼後麵的一段可能就是她一輩子都不想去的荊棘叢，她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底的波濤洶湧。

再次睜眼，眸中閃過一抹厲色，順帶著心裡也罵了句晦氣。

拜這位不正經召喚者所賜，不僅覺沒睡成，從前的傷疤還給人揭了的穆青莫，身形一閃，出現在黑煙人麵前，一字一頓道：“你，今，晚…….”

話沒說完，對方的攻勢直接停了下來，在看清那人模樣後，穆青莫把後麵的半句話憋回了肚子，與黑煙人對視半晌才道：“老師？您……回來了？”

黑煙人阿二老師也有些久彆重逢的驚喜，老人家情緒波動有些大，眼角的淚花閃閃發光。此情此景，穆青莫不由的將現在的場景，與當年那個拉著她手不放的重疊在了一起。

穆青莫的眼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阿二老師的影響，酸的好像將要流出的眼淚也會成為檸檬汁般，她揉著眼睛道“彆來無恙啊，您真是一點變化也沒有。”

阿二老師敲著自己愛徒的腦門感歎道：“有變化才怪呢，沒想到，初時代之後，有朝一日我們師徒還能重逢，緣分未儘啊！”

靠近了的穆青莫自然發現自己老師身上的不對勁了，她皺了皺眉道：“您現在是……亡靈之身？”

“還能是活人？當年老師葬身於那場大戰你難道不知道？難道老師死後你都沒有為你親愛的老師掃個墓？”阿二老師絮絮叨叨的說著。

穆青莫低下頭，思考著使用不知道什麼禁術把自己召喚過來的人到底什麼目的，她有些凝重的開口問道：“老師，您是怎麼回來的？”

聽了這話，阿二老師眯起了眼道：“說實話，過程我並不清楚，我剛醒來時身邊有個少年，全身失血，我身下是一個用血畫的法陣，我猜那應該是召喚禁術。”

“那時候剛醒，全身上下虛的很，我覺得那少年不簡單，當場就想跑，誰知道那個少年不顧自己的傷直接追著我打，瘋了似的。”隨即他又補充道。

阿二老師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推了自己徒弟一把聲色嚴厲：“趕緊走，這個人是想召喚亡靈為自己所用，剛剛……是他讓我來製服新召喚的亡靈的……”

穆青莫好像一瞬間便明白了過來，她的臉色轉陰，幽幽的開口：“晚了，大局已定，不管怎樣我們都不能全身而退了。”

“該看的戲也看夠了，出來談談？”穆青莫轉眸掃向後方，少年過分蒼白的臉上露出禮貌又疏離微笑，手腕間的血在白色的皮膚上格外刺眼，像是彙聚出了豔麗的玫瑰花。

少年卻沒回答穆青莫，側頭看向阿二道：“回來吧，現在你可是我的人。”

阿二老師咬牙切齒，卻也無可奈何，在穆青莫耳邊輕聲道：“彆管我，這家夥就是個瘋子，說不定馬上就會乾出，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來。所以，阿穆，答應老師彆把自己搭進來好嗎？”

穆青莫對此話充耳不聞，盯著少年，微微抬起下巴，身上的氣息一下子就變了，本來壓抑的暴躁力量一下子全部釋放，眼前的少年搖搖欲墜，咳嗽起來，嘴角溢出鮮血，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最後看少年終於站不穩，跌倒在地麵，雙手被粗糙的岩石磨破，她才開口道：“態度，放尊重點，還有彆想威脅我，我命令你現在就把契約解除。”

少年的臉上沒有任何驚恐與無措，依舊笑著，他喘著氣，咳出來更多的血，聲音虛弱：“如果我死了的話，阿二老師可能就要灰飛煙滅了……你……難道真的舍得嗎？”

看著少年嘴角勾起的淺淺弧度，穆青莫的臉更黑了，連眼角都忍不住抽了一下，她手中驀然出現一把長槍，向少年刺去，少年眼睛一眨不眨，好像不知道怕是什麼。

穆青莫停住手，長槍化成粉末隨風散開，她不知道為什麼，忽然之間一下就平靜下來了。她拍拍手道：“你的目標不是召喚更多亡靈為你所用，自始至終你隻是想得到我的力量對吧，而老師是你用來做交易的籌碼。”

少年清冽的嗓音再次響起，他道：“那就不遮遮掩掩了，你可以用你自己，換你老師的自由。”

他指向一旁一臉著急卻又插不上話的阿二老師繼續開口：“不過啊，我勸你早點做出選擇……”

下一刻，阿二老師捂住胸口，好像溺水的人努力掙紮，少年朝穆青莫搖了搖自己受傷的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