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莫看著眼前蒙住雙眼的神靈,看的很認真,如果沒有提前知道他的身份,她覺得眼前的人更像是街頭上時不時會路過的藝術氣息十足的貴族。
見穆青莫一直盯著自己看,斯諾維特抬抬下巴,像隻高傲的孔雀,沒好氣的道:“什麼忙?趕緊說。”
穆青莫組織片刻語言道:“其實隻有一個問題,我想知道你所認為的一個人最幸福的結局是什麼?”
“這不是很簡單?所愛的一切都沒有失去,沒有煩惱的活下去。”
沒有煩惱嗎?穆青莫若有所思。
塵似乎一直背負著很多,她的背上或許有一座高山,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都是一樣的。現在的她需要銘記曾今的往事,重複過去的信仰。而過去的她則需要守護神靈索愛的人和事,像是執劍的騎士要誓死捍衛正義。
穆青莫站起了身,忽然彎起了眉眼,眼裡沒了浮誇,唯有一抹微光燃起,她向斯諾維特微微俯身道謝。
斯諾維特有些錯愕:“你怎麼了?”
穆青莫搖頭,笑的歪歪扭扭,看著像是哭喪著臉:“就是覺得你說很對。”
法爾沃克斯聽的有些雲裡霧裡,隻能另辟蹊徑道:“大師,您應該是先到的吧?這裡是什麼情況?”
“啊,說來話長。”
穆青莫轉向法爾沃克斯,向他解釋起當前狀況,雖然把事情大概講了個清楚,但她將與前水神會麵的事瞞下,隻說破解這個幻境的方法是要給塵一個美好結局。
斯諾維特靠著牆,目光飄忽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隻隨口道:“所以剛剛你問問題就是為了這個?具體情況具體分析,這個結局明顯是要讓光明戰勝黑暗,正義戰勝邪惡的故事。”
“您是想讓後麵發展變成起義軍推翻統治,讓塵不會因為失去神靈與同伴而孤單?”穆青莫問。
斯諾維特不以為意的反問:“不行嗎?這樣不好嗎?”
穆青莫搖頭,釋然的笑道:“當然很好。”
這樣的回答,穆青莫並不意外,她也曾想過,隻不過方法過於簡單,簡單到她無法接受,從而讓她在無數個想法中飄忽不定,可發自內心的本源,才是最令人神往的。
穆青莫在腦海中規劃完大概走向,再次懶懶散散的癱下,並且打了個哈欠道:“那就明天開始行動吧。”
深海是見不到陽光的,待到穆青莫悠悠轉醒之時,還是一片昏天黑地。
她隨意的擼著自己雜草般亂糟糟的頭發,兩眼無神,手指緩慢的劃過,好像也在劃過她那混亂不堪的思緒。
許久,她回過頭問身旁早已待命的法爾沃克斯道:“你說我們如果直接把那些所謂的邪惡力量直接消滅,是不是比帶領起義軍戰勝他們更快?”
法爾沃克斯那雙湛藍的眼裡有一閃而過的猶豫但還是道:“好像,是的?”
“但這不是從根本解決問題,那些菜鳥人魚隻有學會了反抗,才能真正從源頭上解決問題。”斯諾維特像是一隻突然悄無聲息穿牆而出的幽靈反駁道。
穆青莫摸著下巴,大腦放空,又恢複了剛才的呆滯。
斯諾維特戳了戳法爾沃克斯問:“她這是怎麼了?”
“隻是沒睡好。”法爾沃克斯指向周圍破爛的環境,然後喋喋不休道:“大師如果沒有睡好就會……”
在聽著法爾沃克斯碎碎念了許久之後,穆青莫忍不住朝著他的腦門敲了一下,咬牙道:“閉嘴。”
斯諾維特幸災樂禍的補充:“你可是我的聖騎士,彆和穆青莫的管家一樣,天天管這管那,最終還吃力不討好。”
法爾沃克斯聽完像隻泄了氣的皮球,縮回了那個屬於他的角落。
穆青莫伸了個懶腰,歎了口氣,推推法爾沃克斯道:“好了,該出發了。”
穆青莫光明正大的走在前麵,興許是帶了麵具的緣故,她毫不擔心自己會丟臉,儘管她從來也不在乎這些。
朝著那些跟著起義隊伍離開的人魚營地走去,那些隻有躲在黑暗中才有安全感的弱小人魚便開始警惕的張望起來。
感受到附近人魚的騷動不安,曾經的塵握住手中的劍,眉頭微皺道:“你是何人目的又是什麼?”
穆青莫發出輕微又戲謔的笑聲,然後開玩笑似的說道:“我是誰不重要,我來的目的?哈,不過是想來和你們合作罷了。”
曾經的塵狐疑的打量著穆青莫,這個忽然到訪的不速之客,雖然沒有任何的攻擊行為,但渾身上下總透著一絲不懷好意,她猶豫半晌,最後斬釘截鐵道:“不合作,請回吧。”
“欸,彆這樣嘛?我的實力不差,你們現在不是最缺我這種人才嘛?”穆青莫當即態度轉變的比誰都快。
“不,請回……”
“阿塵,讓她過來吧。”聲音的主人溫柔的不像話,不用看都能想到她笑得有多治愈。
穆青莫看去,是之前就已經被塵介紹過的前水神所愛的人,而她的身後站著一個白色鬥篷的人,鬥篷人向她點點頭,她也確定這是塵後,悄悄地在背後豎了個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