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剝開身邊厚厚的雲層,露出它那好白潔淨的麵,光亮灑在同樣白的雪地上。
雪小晴換了身上衣,似未全變色的綠鬆石的漸變色,下裳猶如月光般的糯裙;披了一件似雪般的披風,手中提了一盞小小的燈。
她的臉在月光下更加的白誓,卻依然沒有血色,但她那小小的嘴唇卻是我那二月的花一樣紅;細長的睫毛猶如兩座遙遠的山川,那雙眼睛的形狀好似鳳凰身上的羽毛,眼尾微微向上挑略帶點紅色;睫毛同兩把扇子,一眨眼好似都有風。
她憑著上一次朱真真帶著她的記憶走到平光縣。才成時,縣上都擠滿了人,正熱鬨;她找到了縣上唯一的學堂,但這個時候的學堂已經放學了,大多學生放學後都到了集市上,雪小晴想碰碰運氣。
她先來到東市;東市裡一家家店鋪都是打鐵"當、當、當"的聲音和入水冷卻"毗、毗、毗"的聲音,一個書生應該不會來這種地方。
又來到西市;西市很安靜,街上行走的都是文人騷客,她的心情很激動,連忙挨家挨戶的去找。
她還清楚記得,那個少年的模樣,她永遠也不會忘的,那少年是那麼的好。
街上的人流漸漸減少,依然沒有找到那個人,她又來到了學堂的門口,這時一個書生拿著一題書走了出來,雪小晴抬起頭看向他,正是那個少年。雪小晴想上去叫他,但又怕嚇到她,隻好遠遠的跟著。
黑夜籠罩在她的頭上,皓白的月亮像是上天安排的緣分一樣出現點點明星身邊;星星可以有很多個,但月亮隻有一個。
這裡的人很多,但雪小晴是不會跟丟的,畢竟他那身上穿的青襟在雜亂無章的人群裡是那麼的卓爾出群,一眼就找到了。
雪小晴也不怕跟丟,因為她那輕飄飄的身軀加上健步如飛的步伐,可以說是飄。
那少年走進小巷子,這裡根本就沒有一個人;雪小晴就趁著這個機會向他走近,若雪小睛現在是個活人的話,心一定會撲通撲通的跳著呼吸,一定比平時還要快。
她與少年的距離越來越近,近的她都不敢再靠近;不想再靠近總得說話吧,但她是死了的,一開口就會嚇到那個少年。
她又跟了一段路,鼓起了勇氣,叫住了少年,少年回過頭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她。
“姑娘可是有什麼事?”
她沒料到少年居然認不出,就小心翼翼的走了上去。
“恩公,你救過我,不記得了嗎?”
少年想了想,又搖了搖頭,有可能是那天雪小晴的血把臉都給弄得的模糊不清。
“恩公,你可還記得那在官兵那裡救下來的姑娘?”
“你不會就是那個姑娘吧?”
“正是小女子。”
“你不是死了的嗎?難道你是鬼?”
“恩公請不要害怕,我隻是來報恩的。”
“誰怕了?”
那少年頓了頓,看著雪小晴問道,“姑娘,之前那些官兵為何要殺你?”
雪小晴沉默了片刻,回答道:“我生前是四公主,三皇子為了得到王位就下令去暗殺二哥,二哥為了不讓傳國玉璽落入他的手中,就給了我。”
“姑娘,但小生也沒救成,你為何還來報恩?”
“你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出現了,之前我不信緣,可現在不得不信了。”
少年用手敷在額頭上,“我這屬於被鬼纏上了。”
雪小晴端端莊莊地站在原地那,雙眼睛看著少年,不知為什麼,她一看到他就很高興。
“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小生姓白名軒罿。不過姑娘,報恩真的沒有這個必要。”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小女子說了報恩,就定會報這個恩的。”
白軒罿吸了口氣,"那你會不會蘇繡?”
“會。”
“要不你幫我繡幅蘭花?”
“好的,一定繡好。”
天空是多麼的浩瀚,但那月兒卻將黑暗照得如此明亮,像一盞照明燈一樣掛在空中,那白花似的雪停止了降落,地麵卻依然是白茫茫的,沒有一絲雜色。
“好姐姐,去乾嘛了?”
雪小晴脫下披風對朱真真道:“去找一個人。”
“誰呀?”
“救命恩人。”
“怕不隻是救命恩人吧?”
“真的隻是救命恩人。”
朱真真嘖了一聲,就沒再說了。
此時蘇玉寶坐在窗前,看著窗外想事。她之前是去當選過秀女的,她家裡的所有人都以為她會被選上,都準備好好慶祝一番;結果卻沒被選上,因此產生了嫉妒,晚上她就偷偷把那些被選中的人的臉給劃了,後來被朝廷諸了九族的,由此產生了怨氣,成了厲鬼。
所以她現在隻要是看到有比她還美的人就十分嫉妒,甚至產生殺心;那漂亮而又單純的雪小晴就在這個名單內,她想讓雪小晴從這世上消失,畢竟那麼好看的人,他是不允許出現在這世上的。
次日,雪小睛坐在一處不透光的窗前邊繡著花邊看著外麵,大雪紛飛依然是一副白茫茫的景象,除了雪就是樹,其它什麼也沒有。
不知過了多久,朱真真的一隻手搭上她的肩。“好姐姐,乾什麼呢?”
“沒什麼。”
其實她也不知道在看什麼,隻是想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罷了。她想問一下他的住址,這樣才好寫信出去,她是不可能天天出去的。
又過了一陣子,她見白雪中有一個穿著書生服的人,多麼熟悉的背影是他嗎?肯定是他,一定是他。
雪小晴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想看清那人的臉,想確認一下,她認為的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