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現在已經幾點了……自從他回到家開始就栽倒在床上昏昏欲睡,受傷之後睡眠總是不夠,大概是睡不安穩的緣故。
就像現在,他明明睡著,還是能被迫思考一些問題,這種狀態真他媽奇妙,感覺像是人格分裂一樣。醒不來也睡不著。
總覺得身邊有人影走動,像是桑德羅。
話說真的是被強吻?還是他腦子已經壞掉了,出現了奇怪的幻覺?
整個下午都神情恍惚,RUI看不下去了死活扭送他回家,RUI說了一大通什麼奇怪的話……太專業了一點都記不得,之後就開始睡,睡到天昏地暗,總覺得思考是太累的事情。
水流的聲音,之後有人走過來,帶著暖意的濕毛巾在他臉上按壓著,似乎是出了很多汗,快點醒來,衣服要濕透了……
還是醒不來,就隻好任人宰割,柔和的氣息……離他很近,有些癢。
然後下嘴唇的細小傷口被濕軟的東西碰觸著……
一種熟悉的‘哢噠哢噠’的聲音,然後什麼細小的金屬製品被扔遠了。
“弗蘭,醒醒。”
果然是桑德羅,他知道鑰匙放在門外的花盆底下,該打個招呼麼?Ciao桑德羅……
“弗蘭?你流了很多汗……醒醒,夢魘了?”
有本事你拍醒我啊……
“弗蘭……我很抱歉。”
可算了……PIPPO也這麼說,我現在聽到這個句子就反射性想死。
“再不醒就繼續強吻你了……我說到做到。”
去你媽的!
托蒂猛地坐起來,左手被什麼東西狠狠地牽扯了一下,疼得他呲牙咧嘴;隨著這猛然坐起來的一下,對方也被拉近了一些。
他發現自己的左手上赫然有個銀燦燦的東西和內斯塔的右手連到一起,那玩意他熟悉得要命——手銬。
“你他媽是來找打的嗎?”
內斯塔似乎仔細思索了一下,之後微微點了點頭,“確實是,你看,我拷住你的是左手,我的是右手,你可以隨便揍。”
“你是不是真以為我不敢跟你動手?”
“怎麼會,我特意帶了繃帶來。”內斯塔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目光算得上真誠。
這樣的桑德羅很古怪,他認真的眼神總是讓人心裡發毛,從小就是這樣,一直都是這樣,他亞曆桑德羅·內斯塔總知道怎麼進行心理戰術,隻用一句話或者一個眼神,就能讓彆人馬上變成弱勢方。
舉起來的拳頭就是沒辦法砸下去,好像沒有立場的是他托蒂而不是內斯塔。
“桑德羅,”他一本正經地看著對方的眼睛,“你……是不是頭殼壞掉了?”
“很有可能。”
又陷入到很微妙的奇怪氛圍——雖然你有一雙被女人們評為“性感的要命”的眼睛,也麻煩你不要這樣看著我好吧?
“我說,桑德羅,你真的沒遇到什麼麻煩?”托蒂努力讓自己的理解能力調和到聰明人標準。
內斯塔長出了一口氣,露出有些沮喪的表情,“確實有一點,我覺得我似乎被你詛咒了。”
對方一臉嚴肅,就好像在說‘你的朋友遇上了麻煩你不幫忙是在太不夠哥們了弗蘭’,托蒂一陣頭暈,搞不清楚狀況。
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桑德羅,桑德羅幾乎從不會在他麵前表現出一點點的軟弱,這家夥驕傲自負骨子裡有一點難纏其實他都知道,但是既然對方一直保持著一副商業化的精英表情,他當然也不會去拆穿——那並不是成為朋友的先決條件,至少托蒂認為無所謂。
並不需要兩個人好到互相交換秘密或者互相傾談苦衷才算得上朋友,既然兩個人性格迥異,像他這樣比較外向的人當然要多努力一下,他知道無論怎樣去追問,他的朋友都不肯把壓力釋放出來,但這並不代表那家夥不需要安慰。
每個人都需要朋友,托蒂相信桑德羅也是一樣的,他不肯同你分享秘密,但是他也許很期待你去問一句“桑德羅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