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蘭,我覺得我們完全可以走快些,而且這種程度的石階不用拉我上去……”出發十五分鐘之後,魯伊科斯塔終於忍不住打破了沉默,犯罪心理學家好笑地看著準備伸手拉他爬上岩石斷層的托蒂,隨即自己支撐起跳爬上一塊有些陡峭的斜坡。
羅馬狼聳聳肩膀繼續走,小心地觀察著周邊環境,這山上的樹木密度很大,本身就是天然路障,地麵上的泥土和碎葉十分濕滑;遠看坡度很小,一旦進入山區,就能理解為什麼十公裡的山路要六個小時,應該說,他們的路線上根本沒有像樣的路,那條小路極窄,有的部分簡直像要消失。為了經過兩個並不在同一直線上的計時點,他們要依靠指北針避過大多數路障。
“弗蘭你好像很緊張,”出發二十分鐘之後,魯伊科斯塔從後麵抓住對方的衣領,把托蒂拉到和他水平的位置並肩前行,“我看起來像易燃易碎物品?”
對方搖搖頭,悶聲答道,“沒有,RUI,你想多了。”
魯伊科斯塔認為逗這種膽汁質的小孩說真話非常容易,他稍微考慮了一下措辭,就直戳重點,止步歎氣,“拖累了你我很抱歉的弗蘭……”
果然托蒂開始抓狂,一臉扭曲表情,“RUI,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覺得照顧人這種事情應該交給組長或者桑德羅……不,我不是說我覺得麻煩,但是我從來都不擅長這個,桑德羅就很拿手……說實在的,單人項目我一點都不害怕,團體賽就有點……我天生缺乏照顧彆人的基因……”
RUI沒做什麼表示,作為犯罪心理學家,他是個極有經驗的傾聽者。
“我養的魚總是一條接一條死掉,桑德羅搶走之後就活得好好的……呸,這個例子好像不太對……那個混蛋搶我的女朋友之後一臉無辜地說我不會照顧女生,好像我才是對不起哥們的家夥……啊,RUI,我不是說你像女人……”
在金毛狼陷入混亂之前,RUI適時打斷了他的話,“弗蘭,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我一點都不讚同你的說法,那個碎屍案我可記得很清楚……好吧具體細節我們不提。我想說的是,其實我很會照顧人,你要是害怕的話就跟在後麵好了。”
犯罪心理學家狡黠地微笑,用力跑出兩步搶到前麵,托蒂愣了一下追過去,“我走前麵,彆挑戰經驗豐富的野外生存專家。”
聽聲音來看,他稍微平靜了一些,安撫成功。
大概在一個半小時左右的路程過後,魯伊科斯塔就深刻理解什麼叫做“野外生存專家”了,他驚訝地發現在地圖上標注的路障幾乎都被托蒂巧妙地繞了過去,羅馬狼每一次小心停下來,聽聲音或者抬頭觀察樹木時都能發現問題,有時候是捕獸網袋,有時候是個小型陷阱,甚至有一次是一個隱藏的非常好的紅外自動射擊裝置——如果被射中會留下白色油漆,分數會被扣去一半。
在托蒂第五次爬到樹上用匕首刻記號的時候,魯伊科斯塔抬頭看著他,發出莫名的感歎,“弗蘭我覺得你有野獸的生存本能。”
剛剛還悶悶不樂的托蒂毫不客氣地呲牙接受誇獎,經過這一段的行進,他明顯鎮定了許多,處理緊急情況得心應手,叼著匕首爬上樹中間,把樹皮劃開刻上記號,並且那些記號RUI完全不認識。
“那些是什麼意思?這不是國際通用標記?”
乾淨利落跳下樹的托蒂起身拍拍身上,把匕首收好,“當然不是,如果被彆人看到就便宜他們了,這玩意桑德羅認識,看到之後他會改成國際通用版本,BOBO和PIPPO就能明白了。我們以前老是這麼乾,探索課穩贏。”
“我以前也有一個這樣的朋友……有我們自己的暗號……”RUI愣了一小會,繼續跟上,“看起來要到第一個計時點了,既然早到晚到都要扣分,我們現在停下休息一會怎樣?說起來,有一個問題我一直都沒問,弗蘭,不知道現在是不是時候,不過我很想知道你們怎樣了……你知道我指的是桑德羅。”
托蒂咬著嘴唇不說話,他抓著自己的金發,讓它們在指縫中間流瀉出去,反射著斑駁的陽光。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是什麼樣的。
真糟糕,麵對RUI,他好像很難很難保守秘密。
葡萄牙人也停下來,抱著手臂微笑麵對他,PIPPO說過什麼來著,RUI的眼睛有天生的催眠效果,盯住三秒,然後你就會把秘密一點一點地吐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