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第二個計時點的時候,他們已經用了四個半小時,自動讀卡機滴滴的報時聲像在嘲笑他們。
維埃裡的腳踝仍然腫的厲害,他在搭檔的攙扶下跳來跳去,一點一點向前挪動,還好他的手臂仍然很有力,不借助右腳的力氣,攀登裸岩還不在話下。
在PIPPO麵前哭出來真是丟死人了……雖然以前也不是沒有過,比如某一場很重要的球賽輸了的時候,他站在場邊忍不住抹眼淚,就是PIPPO走過來抱著安慰他的。
BOBO,BOBO,我們還有明年呢!PIPPO一臉認真,琥珀色眸子濕漉漉的,為了安慰他,自己就不肯讓眼淚掉出來。
就像現在,就算已經沒法完成比賽很難過,PIPPO也笑嘻嘻地扶著他繼續走,一點都沒有失落的樣子。
他們就這樣互相扶持著繼續前進,一直就是這樣,從來沒有改變過……
“PIPPO寶貝,我說,”維埃裡的喉結動了動,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足夠正常,“等比賽結束你就嫁給我吧。”
“滾。”
“反正你也沒空認識什麼漂亮妞,你看,我還挺不錯的是吧。”嘿PIPPO你今天可沒帶M92F……
“你有沒有點已婚男性的自覺啊克裡斯蒂安·維埃裡警司!”因紮吉突然吼道,聲音大得出奇,把他們兩個人都嚇到了。
氣氛突然變得尷尬,他們站在那裡互相盯著對方,不知道該怎樣打破這種沉默。
幫助他們的是一聲哨響,倉促的,尖銳的,不間斷的哨聲。從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傳來。
他們向著聲音的方向走過去,哨聲逐漸刺耳而激烈,因紮吉快走兩步,撥開一處濃密的樹叢,看到了吹哨求救的兩個人。
“安德烈?!”
烏克蘭人舍甫琴科正設法把他的同伴從捕獸網中解救出來,但是那網子的質地十分堅硬,匕首很難劃開,他隻好邊吹哨邊隔斷那可惡的繩子,見到因紮吉和維埃裡,他第一時間大吼“PIPPO你有沒有多餘的紗布和止血劑,季莫什丘克動脈上的傷口太糟糕了,我沒法止血!”
捕獸網裡的烏克蘭人氣息微弱,奄奄一息,他們兩個急忙上去忙幫,還好還有足夠的繃帶能止血,直到因紮吉把傷口弄得不那麼可怕,舍甫琴科和維埃裡也合力把捕獸網劃破了足夠讓人出來的大小。
“安德烈,你的搭檔為什麼動脈會受傷?前麵有很可怕的路障?”因紮吉皺眉,他回憶起當初自己參加單人徒步越野比賽時的樣子——根本不應該會有選手受這麼重的傷。
“不……是個普通的陷阱,但是季莫什丘克沒什麼經驗,倒栽進去了,被碎石劃成這樣,我好不容易把他拉出來,剛剛準備找個方便的地方處理傷口,又不小心載到捕獸網裡……”舍甫琴科捂住額頭歎息,“我已經用無線電聯係舉辦方了,季莫什丘克沒法堅持下去,我們棄權了。”
“倒栽進陷阱?”維埃裡和因紮吉對視了一下,同時表示不解,“好吧,我想知道怎麼可能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PIPPO你們組太強了所以你沒感覺吧,這一次不知道ICPO上頭怎麼想的,不允許國家選拔,隻能調動地方整組參賽,前兩次明明都是國家選拔!他們根本就是瘋子!季莫什丘克這種年輕的沒什麼經驗的刑警也不得不參加……這太難為人了,你要知道烏克蘭本身已經出現新老交接斷層,我不明白為什麼要讓這些沒有經驗的年輕人白白來受煎熬,他們根本受不了這種比賽!”舍甫琴科坐在搭檔身邊,小心地檢查著對方的傷勢,語氣激動起來。
“安德烈我很抱歉……我不是有意嘲笑你的朋友……”
“不,是我太激動了,PIPPO,還有這位是維埃裡警司對吧?很感謝你們的幫助,現在沒有太大問題了,救援隊說十五分鐘左右就能找到我們,PIPPO你們不要耽誤時間,快些上路,讓你們浪費時間實在非常過意不去。”
好像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似乎很貼近了,再想一想PIPPO,再努力想一想……很接近正確答案了……
突然崩斷的某根神經讓因紮吉渾身發涼,他抓住身邊的維埃裡,握得死緊。
“BOBO,我知道哪裡不對了。我知道了……Neomi沒有來,換成了齊達內,他和組長看起來關係熱絡,很可能是來通知組長一些什麼情況……還有BOBO,我想起了一件事情……很重要很重要,你還記得Neomi的配槍是什麼嗎?”
“和你之前一樣的Glock18,姑娘們不是都用這個。”維埃裡仔細回憶著。
“M92F,四年前我參加的訓練營,她的配槍是M92F,我的才是Glock18!因為這個還被她嘲笑!按理說她不可能換成Glock18!除非她想用這個做什麼……Glock18的特點是輕便易瞄準……她槍法很好,對這點嗤之以鼻……BOBO你得知道,我是因為被她嘲笑才一定要申請M92F的!”
“彆忘了還有三連發,隻有Glock18才能三連發不會卡殼!但是這又有什麼?PIPPO,你現在說的這些好像無關緊要。”
“PIPPO,我有一個很大膽的假設……”舍甫琴科皺眉,“邁克爾·歐文還在關押中,仍然沒問出什麼具體內容,再過半個月就是最後上庭的時候……”
因紮吉惡狠狠地咬著單詞,“有更深的狐狸想……殺死證人……讓歐文快些去死,防止他說出些什麼……所以把訓練營改成了地方抽調而不是中央選拔……他要保證……我們全組都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