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你醉了。”
我笑了,趁著酒醉沉沉靠在沙發一角。
夢裡麵,我看見颯琉璃一樣的眼睛漂亮卻不見底,深邃如浩淼的夜空,我擁著他的頸,舌尖火熱探進,他的身體好象略的一震,隨之的狂暴卻雨點般落下。
颯……你回來了麼?
你的眼睛流溢著光彩,你的笑像天使一樣。
這才是我曾經真正愛過,並讓我混沌的戀。
無儘的疲憊空虛,昏暗睡去,抱著颯光潔溫暖的身體。身上好象……彌漫著酒精的味道。
颯也喝酒了?
睜開雙眼,枕邊人鼻子高挺驕傲著,緊閉雙眼微微顫動睫毛。
颯。
模糊焦距逐漸清晰,方才看清我摟著的人是蘇亞。
我驀地從床上坐起,被劃落,露出我無遮攔的身體。蘇亞看著我則是滿眼溫柔,“你看上去很累的樣子。”
呆望著,不知該說什麼。蘇亞看著我慌亂的眼神,緊抱著我說道:“采,我會對你負責的,我愛你。”
你以為在電視上狗血的古裝劇?我不是冰清玉潔守身如玉的女主角,我更不會可笑得拉著被子一角嗚咽。看見蘇亞愧疚的眼神,我很想這樣說。但是颯呢?這個深深藏於我心底的人,我畢竟背叛他,□□的合離讓我已不再獨使他擁有。
胡亂穿上衣服,甩門而出,蘇亞像個悲情男主角一樣在我身後扯著嘶啞的喉嚨。我好象在演一個悲劇,一個心痛卻不會讓人流淚的故事。但……心底還有分毫的僥幸,這事若颯不知,一切就沒有發生過。
我奔,像某支MV裡的女演員,在無人的大街上奔跑到窒息。
淩晨三點,天上無月,地下無光。
回到家,卻見不知從哪來的月光,冷冷清清灑在坐在沙發上的颯。
那一刻,我真有股衝動想去抱住他,狠狠一吻,再推開他刮刮他的鼻子,“小家夥,你到底去哪裡?讓我擔心得要命。”如果可以,我寧可天天這樣說著原本我一輩子都不會說的肉麻話。
颯看見我卻是冷靜,冷靜到了冷漠,眼神淡的,“姐姐,你去哪裡了?為什麼衣衫不整?”
“我……”還未來得及反應,颯已走到我身邊慢慢靠近,“為什麼姐姐身上有股□□的味道?”他說著,手卻在撕扯我的衣裳,他的嘴還在掛笑。“姐姐,那個人……是不是這樣對你的?”
我搖頭,疼得眼淚都快流下來,但我無法也沒有理由阻止颯的動作。因為我傷害了他,我贖救我的罪。
颯不再溫柔,狠狠把我按在地上撕碎衣服,粗暴到極點讓我覺得他隻是一個毀滅者,先毀滅了他自己,然後毀滅我。即使這樣,疼痛略夾雜的快感依然讓我一聲沉吟到極點。
颯停下動作,“原來你就是這樣一個隨便的女人,和彆的男人上的時候一定更爽吧!”他笑了,笑得邪惡。
“不過。”他又接著道,“我不會再讓他有這種機會了,我會把他像他們一樣殺死!”
他們?難道……
我問他,“爸爸媽媽呢?為什麼沒有看見他們,我出門的時候他們明明在家的。”
颯歪頭一笑,“哦?你明白過來了?沒有錯,我殺了他們。”
我哭著問他,“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歇斯底裡。
“因為……”邪笑的臉瞬間柔和了,柔和得快要流淚神傷,“我想你,忍著不食血回來看你,卻被他們看到……我不讓再因為他們而與你分離。”
笑著流淚,我揚著笑臉卻在流淚,走近了颯,最後喚他一聲:“弟弟。”
瞬間,我手上的水果刀刺入颯的身體,緊緊,深深的,如同我們曾經的擁吻。颯臉上的表情是驚恐,是疑惑,是傷心,是心痛,交織在一起五官的扭曲。
“颯不會殺人嗜血,不會殘忍到連父母都不放過。我要的隻是我的弟弟,而不是一個怪物……”
我的刀一步步緊逼,他一步步退後。
“所以——我必須毀掉你!”
刀慢慢旋轉,拔出,颯的眼睛失去焦距而倒下。我癱坐原地。
颯的眼睛是琉璃的透明盈亮,笑起來乾淨純粹。
我的颯……原來在他死去的那天已經死去。
抬頭望天,黎明好象快要來到。
可惜,
我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了。
尾聲:
颯睜開清輝的眼,光流轉著。看見倒在他身邊的采,有些心痛,卻隻隻是微笑拂著她的臉旁,一個人呢喃:
“姐姐啊,和死神定下誓約,已經沒有辦法再死一次了……”他笑著,像繁花一樣綺麗。身上的傷已經止血,形成一個洞口,隻要喝足足量的新鮮人血,身體還會像以前一樣
——與死神約定、複活的代價,隻是變成一個嗜人血生存的“人”。
“這一次,換我救活姐姐了。”颯抱起死去的采,血已乾涸,凝成慘痛猩紅。
曙光從黑的一角突破而出明亮大地,颯和采也被曙光的聖茫沐浴,帶著罪的人們在死亡中洗儘罪孽。
颯抱著采,周身被籠罩了一層光芒,仿佛是重生的純淨。
他與她的身影逐漸遠,最終凝成一小個點,向往曙光升起的東方走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