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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沐半垂著眼眸,目光順著眼睫斜斜地投向琴酒,她聽見了琴酒的低語,也注意到了管家生瀨在聽到那句話後有些僵直的脊背。

魔法少女是個需要保守的秘密嗎?

一定程度上,是的。因為這個世界中的大多數人看不到魔獸,也無法理解那些藏在自己的內心深處的欲.望會成為那些凶殘魔獸賴以生存的食物。

作為魔法少女,她們需要儘可能地保證這個世界正常運轉,必要時候還需要用人類可以解釋的意外來偽造魔獸所犯下的罪行,由此防止一些用心叵測的人利用魔法少女的能力,以維護人類世界和魔法世界的平衡。

雖然沒有任何明文規定,但是魔法少女之間似乎已經形成了這樣的默契——儘量不對群體外的普通人類講述自己的身份。

但是,魔法少女是一個禁忌話題以至於在任何時刻任何人類麵前都不能提起嗎?

也不是。林沐身邊的管家生瀨,以及身為交易中介並以此牟利的小池謙都知道這個世界到底是如何運轉。

琴酒身處黑暗,雙手沾血,做起事來毫無掛礙,正是因為從來也不相信因果有報,更不說這種隻有虛構傳說中才會出現的魔法了。甚至剛才燈光忽閃,冷風驟起的陰森體驗也並沒有讓他懷疑到超出人類的力量之上,就算是林沐現在告訴他魔法的存在,他恐怕也不會相信。

所以,琴酒口中聽似威脅的話語其實並沒有很大的威懾力,他的猜測也隻會把他推向距離真相更遠的地方。

“她救我也是因為這個秘密吧。或許比起我,她更害怕見到警察。”琴酒努力地側過頭,想從管家生瀨的表情中看出一點端倪。

比起林沐,生瀨作為年紀更大,理應處事更加老道的一方,反而因為關心則亂而更好攻破心防,暴露出更多的信息。

“不是,你錯了。”而且錯的離譜。

管家生瀨看了一眼林沐,搖搖頭,走到彆處去了。

夜色還很深,附近居民的房屋也隻有零星幾戶的窗戶裡透出些燈光,其餘剩下的光亮都來自於路燈,以及天邊的月亮。城市的光汙染嚴重,在這樣的深夜裡,也就隻能看見幾顆較亮的星星。

琴酒平躺在地麵上仰著頭。

這棟公寓是周圍最高的一棟樓,透過窗戶的上側可以看見天空,剛才月亮周圍隻有三顆星星,隻是眨眼的功夫就憑空冒出了第四顆,而且這顆新出現的星星還隱約泛著紅色的光芒,並且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亮,越來越大。

那顆星星墜落的方向是朝著這棟樓的。

“那是……”琴酒逐漸睜大了眼睛。

“當——”

那顆“星星”直接撞到了玻璃上,隨著“嘩啦”一聲,整麵落地窗從撞擊點呈放射狀破開,雙層玻璃變成無數碎片飛散開來。

琴酒迅速蜷起雙腿,可惜他的雙手被捆在背後,幾塊碎片飛過時還是劃破了他的臉頰和下巴,細小的血珠從狹長的傷口中滲出。

一堆玻璃碎片的中央站著一個人,準確的說,是一位十幾歲的少女。

她的膝蓋流著血,腿上、胳膊上的傷口層層疊疊,甚至被紅色衣裙包裹住的身體也藏著傷口,僅觀察她的傷勢,不比林沐的狀況好多少,但是她整個人的行動卻絲毫沒有被傷勢拖累,不像是剛經曆一場鏖戰,更像是剛看過一場激烈的比賽,澎湃激昂的情緒環繞周身,臉上激情呐喊的紅暈還沒有完全散去。

流火還沒站穩,就吃驚地看向林沐:“你這是怎麼搞的?”

“沒事,抓了個小賊。”林沐撐著地站起來,還沒挪步,喉間就湧上一股腥甜,她低下頭把手攏在鼻尖悶咳了幾聲才繼續走到椅子上坐下,然後從桌子上抓起單片鏡,衝流火伸手,“拿來我看看。”

“彆急,我沒什麼大問題。”流火扶著林沐的椅背,目光卻投向了躺在客廳中央那個不容忽視的穿著黑色風衣的不速之客,“怎麼回事?報警了嗎?”

林沐把手掌懟到流火的眼皮底下,流火這才把自己手中破損了一個角的靈魂寶石放在了林沐的手心。

林沐從抽屜裡取出幾顆悲歎魔方,又把台燈往手邊挪了挪,仔細觀察了靈魂寶石的破口,最終下結論道:“問題不大,你等一下,幾分鐘吧。”

“我說了問題不大。倒是你這邊,好像問題蠻大的,你不要先處理一下嗎?”

“我也沒什麼大問題。”林沐沒把琴酒當成一個比修複靈魂寶石更大的事情。

不過是個人類,不過是個被她一時興起留在家中的待觀察人類。

至於身上的傷,那更是司空見慣了,哪個魔法少女不是經年累月的受傷。

林沐稍稍仰起下巴,目光聚焦在手上的靈魂寶石上,然後把自己的靈魂寶石放在幾顆悲歎魔方中心,手指一捏,一束銀色的光從她的灰白色靈魂寶石中抽出,經過她的手指銀色的光芒被撚成一根細長的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