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緊緊錮著林沐的手腕。
林沐無力掙紮,手裡沾著血的玻璃碎渣“吧嗒”掉落在地。
她抬頭看著琴酒蹙起的眉尖,嘴角牽動,扯出一抹冷笑。
冷笑未儘,林沐就已經合上了眼,身體無力地向後倒去,眼角尚未乾涸的淚水輕輕順著臉頰滑落。
琴酒一手扯著林沐的胳膊,一手扶住她的肩膀,衝門外大聲:“井川。”
井川美沙子讓尾上繼續給布拉莫斯包紮,然後自己抱著胳膊走進了房間。
琴酒用腳掃開地上的玻璃碎渣,然後把手裡暈過去的林沐輕輕放在地板上。
井川抱著胳膊靠在門框上,冷眼看著琴酒的動作:“彆救了吧,太麻煩了,我可以把她的屍.體保存好。”
琴酒衝井川伸手:“鑰匙。”
“什麼鑰匙?”
“腳銬的鑰匙。”
“你要乾嘛?”
琴酒蹲在林沐麵前,把她額前的碎發理到耳後,蒼白的麵龐終於完完整整地露了出來:“反正是屍.體了,還用得著嗎?”
井川從腰間扯出一串鑰匙遞出去,臨到琴酒手邊卻又縮了回去,對他道:“我不是你的手下,有些事我能睜一眼閉一眼,但是你要過分了,我會如實向湯淺會長彙報的。”
琴酒稍稍探身,一把奪過鑰匙,三兩下打開腳銬,然後慢慢托起林沐的腦袋,直接將人打橫抱起。
井川站在門口,展開雙臂把琴酒攔在房間裡,皺著眉:“Gin?”
“你該怎麼彙報就怎麼彙報。”琴酒垂眸瞥她一眼,“人,今天我帶走了。”
“Gin。”井川有些不可置信,“你至於嗎?”
琴酒沒回井川,直接側身越過她,走到門口,對布拉莫斯道:“把車開過來。”
井川站在琴酒身後,嚴肅對他道:“Gin,我警告你,彆嘗試讓她醒過來。她要是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殺你。”
“組長,他……”尾上看著琴酒離去的背影,“我們要……”
井川瞪他一眼:“彆亂說,嘴巴嚴實點。”
尾上立馬低頭:“是。”
*
布拉莫斯一邊開車,一邊時不時用後視鏡看向後座。
琴酒靠著椅背,手肘放在車窗邊上,眼睛看向窗外,他以這樣的姿勢坐在昏迷的林沐旁邊已經有半個小時了。
布拉莫斯知道自己闖禍了,此時既不敢問琴酒在想什麼,要怎麼辦,也不敢問琴酒現在去哪,隻是茫然地轉著方向盤,讓車漫步目的地在大街上亂竄。
車內的氣氛有些沉悶。
“能聯係到Bourbon嗎?”琴酒突然開口。
布拉莫斯猛地聽見聲音,眼睛看向後視鏡,方向盤一歪,車頭差點撞到欄杆:“能。”
“打給他。”
布拉莫斯停下車,忙不迭掏出手機,電話接通之後遞給琴酒。
“Bourbon。”琴酒嘴唇輕碰,“是我。”
波本聽到熟悉陰沉的嗓音,看一眼來電顯示,笑了一聲:“Gin?稀奇啊!怎麼想起聯係我?”
琴酒沒心情廢話:“晚上11點,讓工藤新一帶著毛利蘭去墓園,我送他一份大禮,就埋在那塊新立的無字碑下。”
末了,又補了一句:“讓他們做事乾淨點。”
*
林沐再次醒過來時,感覺身體陷在一團柔軟的棉花中,一伸手,摸到了一片溫暖的布料。
窗外陽光很好,她抬手遮了遮眼睛,旁邊的人立即湊上來,驚喜道:“你醒了?”
林沐扭頭看向趴在床邊的人,張了張嘴唇,喉嚨乾澀地一絲聲音也發不出。
毛利蘭反應過來,端了一杯水過來,正準備遞到林沐嘴邊喂她,林沐卻自己伸手接過,微微抬頭,一口一口全部喝掉,然後深深呼出一口氣。
“你等一下。”毛利蘭走到門邊,衝外麵的人招招手,“新一,她醒了。”
毛利蘭把林沐輕輕扶起來,又拿了一個枕頭墊著她的後背:“你感覺怎麼樣?我看你的手和腳腕都有傷,也不敢隨便亂動,隻簡單處理了一下。”
“還好。”林沐輕聲,“謝謝你。”
工藤新一走進房門,坐在距床邊一步之外的書桌前。